陆夫人先头瞧见儿子对青翎不一般,也觉自己多想了,可回了京越瞧越不对劲儿,儿子的身子骨大好了,性子仿佛跟着也变了,之前是常年累月的不出门,即便青羿子盛跟他一处里念书,说的话也不多,更别提去翟家串门子了,想想都不可能。
可这次从胡家回来之后,完全变了个样儿,每天都给他祖父跟自己夫妻请安不说,隔三差五也会去翟家串串门,还跟青羿子盛去街上逛,淘换来好些古董玩意的书。
自己怕他入了迷,私下里问了长福才知道都是给这丫头淘换的,淘换来了还不算,自己先挨着本儿的瞧一遍儿,挑着最好的才给青羿送去,托他捎去胡家,还有他架子上那个粗陶罐子,也不知是这丫头给他装什么的,被他带了回来,时常拿下来摆弄。
闲的时候还会画花样子,自己这个儿子自打胡家回来之后简直就变了个人 ,苏氏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却知道这些变化都是因为青翎这小丫头。
苏氏其实早知道青翎来了京,虽说赵氏有意把青翎隔在京城女眷之外,但儿子天天有事儿没事就往翟家跑,自己这个当娘的再糊涂也该知道了。
之所以没过去接人,是一时有些没主意,不知该怎么应对,倒不是不喜欢这丫头,自己跟月娘是自小的情分,比自己那些嫡亲的姊妹还要亲近,能跟月娘做亲家,是再好没有的事儿了,便胡家低了些,可月娘自己还还能不知道吗,她教出的女儿哪有不成的。
怕只怕陆家这边儿,自己在陆家也就是个填房夫人,说话儿没什么份量,回头孩子嫁过来,受了委屈,自己怎么对得住月娘。
可今儿远远的瞧见这丫头,就不由想起了当年,这丫头这么一打扮,跟她娘当年实在像的紧,真真儿的讨人喜欢。
更何况,儿子这个样儿,明明是瞧中了,天天这么愁心愁肺的,自己一边儿看着哪能不心疼,说到这个,这丫头也跟她娘一个性子,月娘是生怕人家说她攀附高门,自打嫁了胡家,跟自己便冷下了,虽说一年半年的也能见上一面,却没有了过去的亲密。
这丫头也是如此,敬澜去胡家养病的时候,倒是照顾有加,可敬澜一离了胡家,就疏远了,便来了京城,若不是敬澜上赶着往前凑,估摸这丫头是绝不会搭理敬澜。
后来到是想通了,不管往后如何,如今怎么也得帮帮儿子,总不能眼瞅着儿子茶饭不思的,想到此笑道:“咱们娘俩进去说话儿。”拉着青翎进了院。
青翎忍不住四下瞧了瞧,院子不算很大,却收拾的极精雅,侧面一丛修竹隐在矮墙边儿,青绿的竹叶给这个院子平添了一抹亮色,还栽了两颗海棠树,只可惜冬底下,无叶无花的有些干巴。
想起陆敬澜给自己画的花样子,下意识瞧了眼窗下,果真种了芭蕉,只不过因过冬砍了头,想来开春的时候长起来,等入夏又可期待夏雨打芭蕉的意境了,或者瞧猫儿在蕉叶下嬉戏的趣事儿。
青翎忽然发现自己的记性太好了些,陆敬澜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竟都记在了脑子里,故此,这头一次来他的院子,竟也未觉怎么陌生,想来他说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在自己脑子里成了影像,这会儿才会有熟悉感觉。
一进院陆夫人就喊了一声:“敬澜快出来瞧瞧看谁来了?”
长福早瞧见青翎了,忙道:“少爷是二姑娘来了。”
陆敬澜一愣,继而快步走了出来,瞧见青翎眉眼儿都带笑:“前几天我问你,你不还说不来的吗,怎么又来了。”
青翎心说,前几天自己以为能避过去呢,自然推脱,倒忘了亲戚家这些虚礼儿是必要的,更何况表姨亲自叫人过去了,自己能不来吗,不过当着他娘,说自己不来的事,实在不妥,只得耍赖:“敬澜哥哥听差了,我何时说过不来的,老太爷过寿自是要来祝寿才行。”
陆敬澜哪会不知她的心思,笑了一声:“是我听差了。”
陆夫人颇有些意外,虽知道儿子对这丫头不一般,可也真没想到,两人在一起是这个情形,儿子虽聪明懂事,可性子脾气却极硬,寻常有个笑脸儿都难,可一见了这丫头,那嘴角都落不下来,眉眼都含着笑,浑身那股子高兴劲儿,掩都掩不住。
便是陆夫人心里都有些酸溜溜的:“可见你们俩亲厚,这一见翎丫头,嘴都合不上了。”
苏氏一句话说的陆敬澜有些不好意思,一张俊脸都红了。
苏氏见儿子这样儿也不好搅了他的好心情,跟旁边的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道:“夫人,礼部侍郎夫人到了,正找夫人说话儿呢。”
苏氏:“真真儿的找谁说话不行,非找我做什么,陆家难道就我一个人了不成。”
那婆子道:“张大人跟咱们老爷同朝为官,夫人不好怠慢。”
苏氏:“行了,知道了,这就去。”
拉着青翎的手拍了拍:“外头乱哄哄的,那些女眷你也不认识,平白的应付她们做什么,还不如你们兄妹在一处说说话儿的好,等会儿前头唱戏的时候,再让敬澜带你出去瞧,你舅母哪儿,别担心,她最爱热闹,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