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只是掌柜的刚说的话还算数吧。”
掌柜的忙道:“算数,算数。二掌柜你快请三少爷跟这位小公子去后头库房,挑中什么都成。”
二掌柜忙应着请两人往后头去了,一边儿走还一边儿道:“这位小公子好生厉害,那鲁班锁虽是玩意儿却极难拆解,刚那个是我们东家偶然得的,据说是鲁公输亲自做的,收在库房里多少年了,也没人动,不想,因为这么个玩意儿差点毁了珍宝斋,亏了小公子拆开了,不然,我们珍宝斋可是要遭大难了,这里头是我们珍宝斋的藏宝库,您二位随便瞧吧。”
青翎半天才回过神来,心说这珍宝斋真不愧是百年的老字号,宝贝真不少,古董字画,瓷器摆件儿,金银首饰,小到内画的鼻烟壶,大到半人高的珊瑚树,只要能想到的这里应有尽有。
青翎着重看了一下砚台,毕竟自家当铺里如今收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自己也看了不少书,比照着书上记录的特征,仔细瞧了瞧。
旁边的二掌柜见她瞧砚台,忙道:“小公子眼力真好,这一方是老坑洮河砚,您瞧这纹理,这石质,是真正的好砚。”
敬澜点点头:“纹理如丝,气色秀润的确是方难得的好砚,翎儿若喜欢就包起来吧。”
二掌柜刚要拿,青翎摇摇头:“我也不写多少字,用这样好的砚可屈了材料。”瞧见那边儿架子上有个翠玉的九连环,玉质不是极好,却翠色可喜,想起家里的青青,若把这个给她捎回去,想来青青必然喜欢,便拿在手里:“我要这个好了,至于敬澜哥哥的寿礼,我倒是觉得,敬澜哥哥不如亲手写上一幅祝寿联,许比别的好。”
陆敬澜笑看着她:“翎儿说的是。”
两人走出来,大掌柜一瞧青翎手里的九连环,心里松了口气,虽话扔出去了,真要这二位要珍宝斋那颗半人高的珊瑚树,自己也不好交代,不过挑这个,大掌柜心里又有些过不去,开口道:“这九连环做工虽精巧,可惜玉质有些杂色,算不得极品,不如小公子再挑一样,跟这九连环一并送于小公子,也算在下的一点心意。”
青翎摇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个九连环已占了贵号的大便宜,若再要旁的,可说不过去了,敬澜哥哥,咱们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这就回去吧。”
陆敬澜点点头,跟珍宝斋的掌柜打了个招呼出门走了。
瞧着两人走远了,二掌柜才道:“这位可是谁家的小公子,怎么从没见过,瞧穿戴有些寻常,不大像陆家的亲戚,可瞧三少爷的意思,又极为亲近,真不知是怎么个来历?”
大掌柜:“你别瞧他穿戴寻常,这聪明劲儿可一般,说话做事更颇有章法,且并不贪心,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实在难得。”
二掌柜:“刚听他跟安乐王说家里是种地的,倒是可惜了,要是当官儿的,没准安乐王一句话就一步登天了。”
大掌柜白了他一眼:“你当万岁爷是昏君不成,安乐王不过年纪小,才由着他胡闹罢了,即便如此也有度,怎会拿官职当儿戏,往后这位小爷再来,小心伺候着吧,回头这位爷的性子起来,真把珍宝斋砸了,你我都得回家喝西北风去。”
二掌柜:“不会了吧,刚您没听见安乐王答应了那小公子,往后不砸人家的买卖了。”
大掌柜叹了口气:“这位小爷有什么准儿啊,总之小心些总没坏处。”
不说两位掌柜的一副劫后余生的心思,且说青翎跟陆敬澜,上了车往戏园子,青翎想起刚才的事儿,不禁道:“怎么刚那珍宝斋的掌柜会认识敬澜哥哥?”
陆敬澜:“祖父喜好收集古董字画,故此珍宝斋的掌柜常去陆府,有时会带些玩意摆件儿,让我挑一两样儿,一来二去便熟识了。”
青:“,怪不得呢。”
陆敬澜却道:“翎儿当真聪明,那鲁班球我哪儿也有一个,是我十岁生辰的时候,祖父给我的,研究了许久却怎么也拆不开。”
青翎:“这个其实容易的紧,回头我拆几次,敬澜哥哥就会了。”
陆敬澜嘴角翘了翘:“那可好,我就等着翎儿教了。”
等青翎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已经晚了,心里颇有些懊悔,还说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怎么又应下这个了。
不想再跟陆敬澜说什么,生怕说多了,又脱口应下什么事,这就跟欠账似的,欠下了不还,心里总过不去,便侧头瞧了眼窗外,不禁道:“落雪了,停车,停车。”
陆敬澜急忙叫长福把车停下,车刚停好,青翎已经推开车门,身子一纵就跳了下去,陆敬澜急忙跟了下去,扶着她:“落了雪,地上滑呢,仔细摔跤。”
青翎仰头看了看天,伸出手,细雪无声落在手上,冰凉冰凉的,不一会儿地上便盖上了一层轻薄的白,映着两边儿古香古色的房子,街道,远远的瞧过去,像一幅漫卷的水墨画,美的无声无息,却又生动无比。
陆敬澜忍不住笑道:“瞧你的样儿像是没见过下雪似的。”
青翎:“ 谁说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