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磷方才没像白天包裹得那么严实,卸下了那厚重的黑色斗篷,露出那张青白色却又不失清俊的脸来。
他是鬼族,除了那双眼睛和皮肤的恐怖,其实也能看出是个帅小伙。
她的师门仿佛一个巨大的卡颜局,除了中间那个画风不一致的小老头,在坐的各位都很好看。
月白没有嫌弃这是中午的剩菜,毫无怨言的吃着剩饭,一点都没有计较师尊对他的‘厚待’。
走又走不掉,木婧真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月白见她不动筷子,又想替她夹菜,却又念及她下午对自己的训导,还是没这样做。
但心里有些不开心却是真的。
尽管她解释了说她不是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在师门这群熟人被凝视的不自在。
但他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她还没有全身心的接纳自己。
有些在意,却又不太敢明说。
明明最初自己奢望的只是能够和他在一起,结果在一起了之后又忍不住想得到更多。
“他俩又吵架了?”小老头用眼神询问旁边二人。
磷方和云容都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二人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中午还好好的,到了晚上气氛又诡异起来。
直到师尊把音传到木婧耳朵里,她才发觉月白的情绪不对劲。
也不能说是不对劲吧,就是未免也太安静了些,尤其是和中午相比。
难不成是她说的话被他曲解了?
她当时说的是不希望他做的太明显,是不是被他误会成她不乐意了?
一想到这木婧便带着迟疑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试试师尊钓的小鱼。”
小老头原本还在看戏,听了此话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我觉得也没有很小吧!”
她没有接师尊的话,见月白原本晦暗的眼神一下就亮了,精神抖擞的看向自己,一口就吞下了刚才的鱼肉。
“好吃。”
木婧觉得这会儿他要是变出尾巴,一定又摇起来了。
“那可不,我的手艺可是一绝,想当年我还在南疆那会儿有个……”
小老头骄傲的扬眉,还想着长篇大论一番呢却发现这桌上没有一个看着自己的,索性便闭了嘴。
一定是食不言寝不语的问题,才不是他们不乐意听自己讲话。
像是得了许肯,月白又开始给她夹菜,一下两下还好,次数多了见她又开始皱眉,月白便把手里的菜转到了自己的碗里。
他好像明白点她的意思,不要太明显并不代表拒绝他,而是希望他不要做得太过。不是一杆子打死,而是过犹不及。
想通了的月白这下开心了不少,随时注意着她有没有吃完,吃完之后再给她添上一点。
这下好是好些了,但木婧仍有些头疼,因为他夹个没完,好不容易吃完了他就会找准机会的再来一遍。
这还不如给她来个痛快……
好像明白了辟谷的意义。
木婧在想,要现在是把她饿两三天她也接受了。
在月白准备再给她添一筷子时候木婧终究还是拦住了他,这次他夹的是块豆腐,她一拦就豆腐掉在了桌上。
“怎么了轻轻?”
“我吃不下了……”
她有些无奈,见月白神色未变,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没想到这一茬并未停息。
“哟哟哟,这就叫上轻轻了啊。”
来自一位钓鱼佬迟来的反击。
小老头声音不大,但拿腔拿调的语气让人心里不爽。
木婧还没想好该找那个洞钻进去呢,反倒是磷方先替他解了围。
“叫轻轻怎么了?大师兄不也这样叫的吗?”磷方反应本来就比大家要慢,基本只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不过木婧在愣了一下之后,发现这事确实好像也没什么。
师尊爱叫她婧丫头,磷方会叫她小师妹,偶尔接云容的话时也会跟着喊上几句轻轻。
这下洞也懒得找了,疑惑的看向被拆完台的小老头。
小老头觉得没意思不说话了。
可是等等……
月白……嗯?为什么到他这她就没有一点印象了?
小时候她会让他喊她姐姐来着,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不喊的?
这样一想,好像他总会刻意避开要喊她名字的时机。
以往他都只在只有她们两人相处的时候才会开口,所以才显得没那么明显,今天被师尊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不对。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年下不叫姐,心里有点野。
他对自己的野心居然从那么早开始就有了眉目?
木婧忽然觉得,好像自己真的有点过于迟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