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既说他见过本官管家,他的证词可信?“
“自然可信。”
“那他也说见过本官,虽没见到真容,但确定是真凶,是否也可信?”
“当然。”
“那日期呢?若本官说他见到所谓真凶的那日,本官根本不在阜城县,而在下辖其他县内主持水利疏导之事,当地县官乃至纤户百姓可为本官作证,亦有本官后面上书朝廷的水利政议为辅证,这算不算跟张信礼的供词冲突?”
这还真是没想到,真的冲突了吗?
他竟有不在场证据?
时间太久了,其实他们看中张信礼供词的时候,也没想过时隔这么久,宋利州还能以那日的精准日期找到证人为自己作证。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就不知道,但最早从张信礼口中得知这条信息的人是谁?
有人帮他。
林凌很快察觉到这点。
蒋飞樽垂眸不语,心中也跳出一个名字来,但监察院的明部头领却是冷声道:“即便此事存疑,但以管家所犯之罪跟证据,宋大人也得跟我们走一遭,此后调查全凭上下调查跟朝廷决议,还请宋大人不要做无用的反抗。”
他说着就要带人包围宋利州。
宋利州却是抬手,抬手间,亦在谈笑。
“介于当前关联此案的罪犯跟证人都被人灭口了,还好本官这里还有一个证人。”
众人转头看去,马车后面的一辆马车里被带下一个人来。
一个老头儿,战战兢兢,但比起曾经的枯瘦刻薄,最近他好像胖了一些。
就是惶恐不安。
抬头间,也没几个人认识他。
但蒋飞樽这人细致,在入手这个案件前翻查过所有能看到的案卷资料,在一愣之后,从这人的样貌跟年岁,很快察觉到这人很可能是
一个死人。
“柳瓮,温廉大人身边的师爷,也是毒杀温廉大人的参与人之一,他,见过管家,也见过管家跟青鬼之人有所勾连。”
“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管家每次前往阜城县暂居之地,也知道阜城县这些年来被坑害的女子被迷晕后周转之地,其中接手的一些人员亦被全部抓起,随时可以供朝廷彻查。”
“而在此人的狗窝也找到了他多年帮人办事得到的巨额财富,足有三千多两,但都用的银票,从银票开支所属是不是从本官这里所出还未可知。”
“但凡是查到别的官员身上,可别怪是被本官连累的。”
宋利州说话时,林凌等人心中骇然,已确定背后帮宋利州的人一定是罗非白,但他们决计没想到这人还在背后藏了这么一个杀手锏。
一个死人。
而且这个死人本身也狡猾无比,知道的可比张信礼还多,毕竟后者怎么着也是年轻人,而柳瓮这些年能在温廉面前装腔卖乖,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被抓到岸,等于让之前的杀人灭口没了作用。
又让这个案子回到了原点,虽然宋利州还是有嫌疑,可是不一样了。
这谁能想到?
监察院的人安静了,但宋利州还是伸出手,对着明部的头领淡声道:“但作为儋州首府的知府,本官还是得配合调查,毕竟也有嫌疑在身,所以本官给你监察院三天时间将本官下狱调查,只要本官不会如之前那些人一样无端被毒杀在狱中,被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监察院既可证明你们内部没有内奸。”
气势凶猛,深沉如海。
儋州高官的城府可见一斑。
头领额头有了冷汗,讪笑着否认,客客气气,却是不敢上铐带人。
场面胶着时,城内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从原来一面倒认为宋利州是真凶,民情汹涌,到现在宋利州公然带着关键证人到场,一番自证,且亲自配合调查。
民间议论大变,甚至反向猜疑这是官场争斗,意在栽赃宋利州
“谁家大人办这样的差使会把大管家摆在明面上,又不是傻子?!”
“对,可见其中有鬼。”
眼看着民情变化,那头领有些焦躁,正要硬着头皮上手,突然,太守府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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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早晨,一日早餐。
退了行馆后,官卑位小的罗大人脸色不太好看,因为那宋利州走的时候瞧见李二买了早餐回来,当时罗非白也就客气一句问他吃了没。
然后威严从容的宋大人以为这是小殿下怜惜自己,感激涕零,忍着激动拿走了——一大袋包子。
啊。
全拿走了?
罗大人至今耿耿于怀,于是临走时索性又去儋州城最有名的早茶楼吃了一番。
张叔对此是无奈的,“大人,真的没事吗?其实城外路上的早点也好吃的,咱们一边走一边吃,不耽误返程。”
他可真是为这官场争斗后怕不已,毕竟自家温大人的死给他带来的伤痛不小,他实不想自家县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