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以前她根本不稀得搭理我,今儿也不知吃啥药了。”
孟小溪瞅着他,大冷的天,这人穿件单衣,一身紧实又匀称的肌肉/欲遮又半隐,能不招人么?
“等下是要去镇上吗?”沈轻舟又问道。
“不去,我找借口呢。”孟小溪跟他解释着,“只是不想让她来我家而已。”
“她是我二堂姐,我大伯一家六口,从小只有大姐对我和气点,我是窝囊又不是傻,他们家那几个人,不提也罢。”
“那你当初干嘛把田……”
沈轻舟问到一半噤了声,他那时年纪更小,又刚刚丧父,能有什么主意,又怎敢拒绝长辈?
孟小溪知道他要说什么,无奈地笑笑:“我很没用对吧?而且说是自家人,只有口头约定,没签明契,他们连一次租子都没给过。”
无所倚仗的小可怜,任谁都可以拿捏。
沈轻舟都不敢想,如果他没穿过来,这小孩能给别人欺负成啥样,说不定真是上天的安排。
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悄悄滋生,疯狂生长。
“年底时我帮你去要!”
哪有白种人家田的道理。
“谢谢你啊,沈大哥。”孟小溪是真心的,哪怕沈轻舟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也满怀感激。
这人强壮、勤劳、热血,还善良,集了一身的长处,他何其有幸才能够遇见。
“该说谢的是我,是你收留了我。”沈轻舟其实不想同他客套,俩人谢来谢去的总感觉有些别扭。
——
寒冬已至,农人们开始采收萝卜白菜,一部分窖起来,一部分腌制,还有剩的就拿去集上卖。
孟小溪种的不多,只够自家吃的,还有一些移栽到了猪圈大棚里,不怕冷,就放那里长着。
沈轻舟去铁匠铺买了一把大剪刀,打算修剪那块桑田,虽然孟小溪说暂时不养蚕,但也不能任由荒废,难看不说,还影响两边庄稼的生长。
两人一狗,并一辆牛车,在冬日的田间显得有些孤零零。
草木枯黄,怕牛啃食麦苗,孟小溪特地带了一捆萝卜缨子给它嚼着打发时间。
元宝撒欢疯跑了一阵,又开始撅着屁股在沟边地头扒田鼠洞玩,只要在主人身边,狗狗总是能自得其乐。
一个人剪,另一个跟在后面帮忙理顺,然后拿细软的枝条扎成一捆一捆的,方便装车。
腿蹲麻了,沈轻舟坐到田边枯草上歇了歇,转头问道:“累不累?”
“不累的。”孟小溪笑着摇了摇头,也坐了下来。
他说的是实话,自从跟着晨跑锻炼以来,他自觉身体好了许多,饭量添了些,也不再动不动就喘。
“为什么不养蚕了?”沈轻舟又问道。
这桑田荒是荒,但没什么病虫害,秋收的时候还是满枝翠绿,挺好的叶子。
“我就没养过,不太会。”孟小溪有些不好意思,“以前都是我娘在照看,那时候我还小,没用心学,她不在了后,架子和箩筐也慢慢坏掉了,就一直搁置着。”
沈轻舟也不会,但他可以去手机上搜。
“明年试着喂一些呗!若是不成,就把这桑根挖了种别的,总不能白白浪费这块田。”
“嗯,听你的。”孟小溪点了点头。
这时,一声奇怪的“咕嘎”声从桑田中间传了出来,就在前面不远处。
“什么?”沈轻舟皱着眉。
“是山鸡!”孟小溪双眼晶亮。
乡下人对这声音不陌生,农人在田间干活时,有时会惊扰到山鸡的住处,它们只好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另寻它处做窝。
这边山头小,村里没有专门的猎户,所以也没有弓箭,大多数时候都是眼睁睁看着它飞远,束手无策。
“去看看吧!”
孟小溪兴致勃勃,哪怕抓不到,捡几枚蛋也是好的。
两人爬起来,悄悄弓下身子,尽量不碰到旁边的枝条,慢慢往前挪着。
孟小溪较为瘦弱灵活,走在前面,沈轻舟紧随其后。
再小心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声响,离目标还有十几步时被发现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一边惊叫一边往前扑棱着,但并没有飞起来。
孟小溪眼尖道:“它好像受伤了!”
两人更为兴奋,只要飞不起来就有可能被抓住。
桑田里叶子落尽,只剩枝条,隐蔽性没那么强,二人一鸡上演起追逐大战。
元宝听见动静后,汪汪叫着飞奔过来支援。
孟小溪面上一喜,转头喊了一声:“元宝!这边!”
沈轻舟没料到他突然停下来,一时没刹住车,一下子将人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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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奶
孟小溪完全没有防备,幸亏地上都是枯草,不至于受伤,但身后的人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