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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2 / 4)

,如今这房里的人多少要看一看她的脸子,她的话在络娴跟前最有分量。不过她觉得这还不够,连络娴手上那一点点权力也尚在风雨飘摇,何况她到底是个外人。

她将扇子扣住下巴颏,终于得机会将这间屋子自细细打量。家具是成套乌木雕花的,她摸着榻上的云纹头,看见曳动的帘拢间漏进几点光来。贺台的书架上挤满了书,但他天性有些愚笨,根本没有读书的慧根,成日家抱书死读,还赶不上他那镇日吃喝玩乐的大哥。连她爹那穷秀才他也比不上。这一刻她有些明白她爹了,因为和他同病相连,都是一出冤假错案,她难道比不上络娴?

她知道络娴迟早是会为她对不起凤翔的事同她翻脸,因而抢先一步先在心灵上和她疏远起来。幼年读《三国演义》,记得最深的一句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觉得很有道理。

因胸有打算,想着老太太屋里这会也应当是毓秀在看着,便有意趁此刻去刺探。不想刚走到外间来,就撞见池镜从容漫步进来。

玉漏一顿步,在碧纱橱底下细笑着,“你午睡起来了?不在屋里等着吃晚饭,这会过来做什么?”

“我才从外头回来。”池镜一面说,一面自往那边里间进去,“将你们的好茶瀹一盅我吃。”

“早上冷萃的茶,你吃么?”

他答应一声,玉漏进去给他倒茶,看见他坐在榻上,额上挂着细密的一层汗珠,黑莨纱圆领袍的襟衣翻着一片,里头白色中衣的领着也朝两边扯开些,露出两半段坚硬的锁骨,那锁骨间淌着汗。玉漏搁下茶,摸出绢子弯腰在身前替他揩着脸上,很清楚地嗅到他身上有股脂粉味。

但她既不问,也不提,只是笑着埋怨,“瞧这一脸汗,还是骑马么?这样大的太阳怎么不套车或坐轿子呢?”

他这日忙得要紧,连转了几处地方。先是史家出来,碰巧林萼儿暗暗请他,他便先往林家去问了问他大哥的近况。

林萼儿说起来还有几分哀愁,“你大哥近日仿佛对我淡了些,人还是一样来,银子也是照样搁在那里,只是话没从前多了。”说着笑了笑,“问他他倒实诚,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好像有些没意思,不如不时时见面的好。可叫我怎么说呢?”

这是他大哥能说得出来的话,池镜听来也觉好笑,“人见不见不要紧,关键是银子不少你的就行。近来他可大方?”

“大方嚜他一向就大方,只是手头紧的时候不免为难一点。近来倒好,从织造局里弄了好些内造缎子卖给那些绸缎商,狠

赚了些钱,也肯给我。可看这意思,也对我大方不了多久了,男人家何有长性?”萼儿一声叹息,向他怨气幽幽地瞟一样过去。

池镜只作没看见,把茶碗的盖子翻来覆去地在碗口磕着。想她这话不错,应在兆林身上更是如此,倘或兆林和她断了,忽然收起性子果然在家做起个好丈夫好儿孙的样子,也没处大手大脚使钱了,不单是在老太太心里回转了些德行,连在官场上也算悬崖勒马。

这可不行,岂不是要令他的算盘打空?

好在兆林本性爱玩爱闹,这个女人挽不住他,也自有别女人出现。他想了想,睐目看着萼儿惋惜地笑两声,好像是一心替她打算,“既如此,你还不趁着这会还没断,狠敲他一笔竹杠?”

萼儿也是这样想,请他来正是想商议这个,“你说要他多少为好?多了怕他拿不出,少了又怕便宜了他。”

“他近来赚了多少?”

萼儿算起来,“少说有一千两,不过单是在我这里就开销了有三四百,何况他成日那么花天酒地的,我估摸着也没剩多少了。”

“那你最后再要他五百两也不为过,就当是散伙钱,往后离了他,你也能宽宽裕裕地过。”

萼儿颦眉蹙额地,“就怕他手上没这么多。”

池镜笑着起身,“那是他自己的事,你替他想那么许多?你放心,我大哥就是为难,也要想法子凑给你,他待女人在银钱上从不亏待。”

林家出来,又接连去看了两处宅院,都嫌不够好,因此没能定下来,依旧叫永泉在外头接着找寻,他自回了家来。

他吃尽一盅茶,起身在屋里闲步踱着,踱到那罩屏底下,反剪起一条胳膊,盯着那片挂起的月魄色帘子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玉漏正在对面墙下那长供案前替他添茶,给他忽然问得发懵,转身过来望住他的背影,“什么房子?”

“你且别问,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宅子?”

玉漏稍候便揣摩出他的意思,上回她说到怕络娴知道他们的事后生气,原来他是这打算。在外头置房子给她住,算是养外宅,在成了婚的男人里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可他尚未成婚,传出去就是身败名裂。往好的地方想,他这打算也还是冒着不小的风险的。

可离她要的,仍是相距甚远。

她佯作半点不明白,“你说的宅子,是安家用还是做什么用呢?”

“房子嘛,自然是安家之用。”

“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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