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紧,千禧拨开她,“没来。”
“他在哪?”
千禧要绕过她,“不知道。”
姚嘉悦远远瞧见后逆着人群也要来凑热闹,搂住汤颖胳膊,顺便拦住千禧的路,“怎么了?”
汤颖问,“他到底想干嘛?”
“不知道。”
“蒙谁呢?你能不知道?”
汤颖寸步前挪,千禧不想与她争执,被逼退了两步,但仅有两步,“你哥出来了是吗?”
汤颖连连眨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你他妈还来问我?”
千禧撞开她肩膀,姚嘉悦护住汤颖,顺着她胸脯,“瞧她那个德行,这种人,就应该套麻袋里狠狠教训一顿,打得她皮开肉破才会长记性。”
汤颖本来就烦,这会儿更是气的心堵,“林乔一护着她,你打得着?”
“一个林乔一给你怕成这样。”,姚嘉悦往千禧离开的方向看过去,“不过我怎么觉得,她跟林乔一掰了?”
“怎么可能,林朽还在那儿呢。”
“是吗?”姚嘉悦嘀咕着,“不过她刚说了什么?你哥出来了?”
“先回班吧。”
离放学的时间越近,千禧心情值越高,倒也不是肉眼可见眉飞色舞那般。
是提前收拾了书包,笔袋,留最后一根记笔记的笔。
可老师偏偏压堂,她总想往窗外撇上一眼,只不过她这侧窗户看到的是校内的操场食堂,不是校门。隔壁班已经放了五分钟了,尖刀班再怎么认学,心也长了草,老师一声下课,千禧同人流一齐挤出去。
路灯在林朽左侧半米远,黑色冷帽压到眉骨,光晕沿着他鼻梁劈开阴阳,眉骨投下的阴影淹没了半张脸。耳际垂落的耳机线泛着冷银,随着喉结滚动在颈侧轻晃。工装裤扎进马丁靴的褶皱里积着雪粒子,鞋尖正碾碎一块雪疙瘩,碾出细碎声响混着耳机里的后摇鼓点。
口袋里的手与袖口间裸着半寸腕骨,青筋在冻红的皮肤下如同冰裂瓷器的纹路,而后一暖,他被握住。
这只手顺其自然地,像排练过千百遍地,旋拧半圈后捞着那根更细的腕骨深入自己的口袋。
另一只手,在摆头的间隙里食指勾走耳机线,“压堂了?”
口袋里,不动声色十指紧扣。
千禧也反握紧他,“嗯,压堂了。”
林朽带她到路边,要拦车,千禧那一步不愿上前,“今天不冷,走着回吧。”
林朽摸了下千禧衣服的厚度,给她帽子扣上,说了声行。
动作结束后,他却看了眼手机。
这一路上没什么话,一起踩雪的时间要比一起坐车过的更快。
直到进了小区,千禧开门,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林朽撑着门让千禧先走,这时进了个电话,他接起,然后另一只手牵人,千禧没急着牵,而是嗅了嗅自己的手指,没有烟味。
但他身上有,很浓厚的。
他没抽烟,他只是又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林朽进小区后铁门咣当一声合上,他小跑两步追上,还是攥住千禧的手。
俩人继续往前走,千禧只听得到他的声音。
“还是那家?”
……
“不用,我打车过去。”
……
千禧已经停步了,她到了,开了单元门锁,林朽边挂电话边拉开门,千禧回身问他,“上去吗?”
林朽晃了晃手机,“你不是都听到了?”
“听到了。上去吗?”
林朽张不开口。
千禧这时才看清林朽发青的眼睑,也才感知到他气口里的疲惫无力,于是她换了个问题,“还要请几天假?”
“我尽快。”
“汤颖在找你。”
“我知道。”
“成绩发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你在忙什么?”
“我得走了,千禧。”
林朽被推出单元门外的前一秒,听见一句,“以后不要特意接我了,我没生气。”
千禧换好家居服。
冰箱双开门,冷鲜第二层是她昨天拿着便利贴去超市采购的食材,都齐全了,说做饭的人却不在。
她没什么情绪,像习以为常,一样样捡起抱起怀里,然后一股脑地丢进垃圾桶。
再掀眼,顺窗下望,远远瞧见林朽穿过政府广场站在路边拦了辆车。
林朽上车之前,手撑着门框向她的方向上眺了一眼,他应当是看不见千禧的,可千禧还是觉得,他们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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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