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晖小心的侧过身,将这个冰冷的身体环在自己的怀里紧紧搂住。盛夏在他颈侧蹭了蹭,疲倦的闭上眼。
“睡吧。”霍东晖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暗想他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好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就不会再对他造成困扰了。到那时,他就能够真正振作起来了。
两个人依偎着静静躺了一会儿,盛夏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句,“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我曾经因为冯延的死而感到内疚。”盛夏轻声说:“所以我劝说自己,不管盛河川做了什么,让法律去制裁他就好。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不想让他只受到法律的审判,然后在狱中平安老死。仅仅是这样的惩罚不足以洗刷他身上的罪孽。”
霍东晖暗想盛河川到底做了什么?
“我现在不想说,”盛夏在他肩头蹭了蹭,“你什么都别问。”
“好,我不问。”霍东晖在他发顶吻了吻,“你睡吧。不管有什么烦心事,都等睡醒觉了再去考虑。”
盛夏嗯了一声,不再出声。
霍东晖待他睡着了,拿起手机给凯文发了条短信,告诉他盛夏在医院,免得他们到处找不到人瞎着急。他看得出盛夏出来的匆忙,未必有跟凯文他们打招呼。
果然,凯文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说盛夏受了刺激,情绪不好,让他什么都别问,耐心的陪陪他就好。
霍东晖放下手机,小心的替怀里的人掖了掖被角。熟睡中的盛夏无意识的皱着眉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愁苦,像是在梦中依然被那些烦心事纠缠着,无法得到解脱。
这个样子的盛夏让霍东晖感到心疼。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切早一点儿过去,他的小夏不应该只是陷在仇恨的泥潭里苦苦挣扎。生活里那么多美好的事情,还等着他去体会,去一一发现。
霍东晖盯着从窗口透入的微光出了会儿神,拿起手机给霍东云发了条短信,“谈谈吧。”
几分钟之后,霍东云回了一个字。
“好。”
病床的尺寸不够大,两大男人睡在上面其实并不舒服。但是一觉醒来,盛夏的精神还是好了很多。
病房里没有盛夏的换洗衣服,回家一趟又有点儿麻烦,再者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怎么跟赵思年碰面,索性开车去了公司。他办公室的休息间里常年都备着换洗衣服,比回家要方便一些。
盛夏一走,霍东晖就打电话给凯文,让他不用过来送早饭了。两个人简单交流了一下盛夏的情况,都有些忧心。因为赵思年和盛夏谈话的时候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事后赵思年又坚决不肯告诉凯文他们谈话的内容,所以凯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把盛夏刺激的大半夜往外跑。
“总归是跟盛河川有关,”霍东晖说:“我打算给这整件事加两把柴火。”
凯文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还不好说,”霍东晖沉思了一下,“等我见过霍东云了再告诉你。这件事你先不要跟小夏提起。也不要跟他说我要见霍东云的事。”
凯文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跟他说,他提什么?
“我不管你做什么,”凯文说:“我打算跟这个姓赵的再好好谈谈。我有预感,他跟小夏说的事情一定很严重,非常严重。”
霍东晖忙说:“你要是打听出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没问题。”凯文说:“还有一件事,今天赵思年跟我说小夏想找一个烧瓷的老师傅,让我想想办法。我对临海本地的情况不如你熟,你能不能让人找找?”
霍东晖愣了一下,“什么烧瓷的老师傅?”
“不清楚。”凯文也有些莫名其妙,“赵思年说这个老师傅是郊南那边一个叫‘腾发’的瓷器厂的老技术员,姓孙,大概六十来岁,厂里的人都叫他孙老头。他在瓷器厂工作了一辈子。瓷器厂几番倒手,他在厂里的地位始终没变过。这两年也不知道退休了没有。他有个徒弟,叫林福满。”
“就这些?”霍东晖问他,“还有别的线索吗?”
凯文想了想,说:“林福满的家就在瓷器厂附近,孙老头以前是住瓷器厂的宿舍。如果他真的退休了,有可能回乡下老家去了。”
霍东晖说:“好,我让人找找。有消息我先通知你。”
他希望凯文能帮着盛夏把把关,像昨晚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足够了。
盛夏赶到办公室洗澡换衣服,出来的时候,严桥已经带着早点在等着他了。
盛夏打开他带来的早点,是容记的豆浆和水煎包。这家的早点在城南一带很有名,而且他们每天售出的早点是有限量的,去的晚了就买不到了。幸好公司给严桥安排的公寓离这家早点店只隔了一条街,不然盛夏也没那么方便享受这个口福。
严桥从文件夹里取出几张打印纸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我查到的最近比较火的几个地产项目。等下你看看吧。”
盛夏嘴里叼着吸管,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