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意思都没有,仍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儿,仿佛没看见她们似的,柳氏那憋了一天一宿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几步过去推开竹门就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嚷嚷开了“昨儿你哥巴巴的套了车去陆府接你家去备嫁,谁知倒让你一顿难听的冲了回来,我倒要问问妹子,这是哪家的道理”
怎么出气
杜若看了柳氏一眼, 这个尖酸刻薄的妇人想来就是她嫂子了, 当初主张着把自己卖给陆家冲喜的就是她,这些年也不见杜家人露一头, 如今听说自己要嫁陆景天了倒跑来跟自己讲道理,实在的有够不要脸了。
等她嚷嚷完了,杜若放下手里的白瓷碗指了指后边的杜成“你是他老婆”
柳氏一愣立马恼了起来“妹子这是攀上高枝儿连亲哥亲嫂子都不认了。”
杜若“你们当日收了银子把我卖到陆家冲喜的时候,可想过我是你们嫡亲的妹子。”
柳氏哪想到那个闷着头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的软蛋小姑子竟然便的如此厉害, 话说的跟刀子似的, 一时怔了怔, 到底过去欺负惯了小姑子, 虽则怔了怔但也并未惧怕, 反而堆起个笑来“妹子这是听了什么闲话不成,当年家里的日子虽勉强过得去,到底不富裕, 自打我进门咱们姑嫂处的好,我只当你是我亲妹子一般疼爱,眼瞅妹子到了成亲的年纪,嫂子我可是费尽心思的想给妹子寻一门好人家,这陆府可是大户人家,那府里金银成山,绫罗绸缎, 只妹子嫁进去, 这一辈子吃香喝辣的享用不尽, 你说咱女人家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好日子吗, 嫂子不知舍了多少脸面才帮着妹子求得了这门好姻缘,什么冲喜不冲喜的,别人家想巴都巴不上,要没有嫂子我使力舍脸,妹子哪有如今的造化,妹子便不谢嫂子也便罢了,怎么听话头倒像怨上嫂子了,这可不把嫂子活活冤枉死吗。”说着捶胸顿足的装起像来。
杜若却不理会她,只是继续喝茶,这茶初时喝的时候有些微微的涩,却喝着喝着便从这涩中得出一股子清甘的味来,竟似有种苦尽甘来的妙处。
因以前惯常欺负小姑子,哪怕知道小姑子攀上高枝要嫁给威武将军,也没再怕的,只当还是过往那个任由她欺凌的丫头,故此听了男人的话,柳氏一股子恼气上来哪肯干休,跑到山上是为了寻小姑子出气的。
却未想到,这小姑子跟过去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不止话说的跟刀子似的,这气韵也大不一样,如今只坐在那儿瞥自己一眼,柳氏竟忍不住从心底冒出一丝惧意来。
惧意一上来便露了怯色却仍记着过去的小姑子,强撑着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杜若“以前家里的日子横竖过得去,虽说你嫁了大户人家,家里也不寻你贴补,可如今公公没了,你哥又没本事,家里的药铺子赚不得几个钱,这一家子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不得已寻了你来,不指望跟着你享富贵,横是不能眼见着自己的亲娘哥嫂侄子侄女活活饿死吧。”
杜若挑了挑眉“闹半天不是来送嫁妆的,是来打秋风要银子的。”
柳氏一瞧如今这意思再装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道“陆家家大业大,听说这将军山跟周围的地都是皇上封赏下的,我在家算了算,光靠这些地的租子,都能堆成金山啊,过去我们不指望你,如今陆家大爷既然要娶你,你就是将军夫人,你落了体面,娘家总不能太寒酸,若给银子总不得长久,倒不如给个一两百亩地,往后吃租子是个长远的进项,也免得总来寻你周济娘家,传出去不好听。”
杜若给柳氏一番话气乐了,真没想到竟有这样无耻的人。
柳氏却不知她的心思,见她笑了以为答应了,顿时欢喜起来,再怎么着也还是那个让自己拿捏在手里的小丫头罢了,凭她真不信这几年的功夫就能飞到天上去,这不自己几句话过来就应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多要些了,陆家这么大的家业,一二百母地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啊,作为将军夫人的娘家,要个一两倾也不多。
正想着,却见杜若站了起来,目光略过柳氏看向后面唯唯诺诺的老婆子,开口道“你是杜若的娘”
柳氏忙把婆婆扯了过来,使了眼色让婆婆要好处。
这婆子就是个没主意的,又自来把女儿当成赔钱货,自打杜若落生那天就不喜欢,加之这丫头成日闷着头不吭声,活脱脱竟是个丧门星,后来儿媳妇说卖了冲喜,便应了,图个眼不见为净,哪想这么个丫竟成了将军夫人,自然要捞些好处。
想到此便道“你如今有造化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总不能眼见着老娘哥嫂受穷饿死,旁的先不说,家里的房子这些年风吹日晒破的住不得了,你快些让人在京都城里,置个宅子,让娘跟你哥嫂侄子侄女过几天好日子,才是你的孝道。”
杜若站了起来,走出亭子,走到老婆子跟前儿站住“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就是畜生都知道护着自己生的崽儿,你这婆子怎的连畜生都不如,你儿子就是亲生的当宝贝一样养着,闺女连那路边的野草都不如,当初既然卖了冲喜也就根本没有什么母女之情,这几年大约是知道杜若在陆府混的不好,你们怕受连累,连头都不露,这一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