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一样,冲的杜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扶了一把旁边的柱子才稳住身形。
低头端详儿子半晌 ,小家伙眼神晶亮脸色红润,一看就过得极好,杜若说不清心里是怎么滋味儿,摸了摸儿子的脸:“可吃了晚饭?”
多多摇摇头:“爸爸说等妈妈来了一起吃。”
多多话音一落便听陆景天的声音响起:“传饭。”
陆安急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便杯盘碗盏的摆了一桌子。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馆驿一个独立的小院,饭摆在堂屋的八仙桌上,陆景天先落座,看了杜若一眼:“吃饭。”
多多跑过去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旁,只黑亮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菜,虽一个劲儿吞口水,却并不动筷子,等杜若坐下来,开始吃饭,小家伙才动筷。
陆安暗暗点头,看得出来,小少爷被教的很好,大爷年近而立却得了子嗣,实在是陆家最大的一桩喜事,只是二奶奶这身份,以前无妨,如今有了小少爷,只怕不妥。
想着不禁瞄了眼大爷,见大爷虽仍冷着一张脸,但目光扫过二奶奶跟小少爷却柔和了许多,想到这五年来,大爷几乎翻遍了整个大宋,那狠厉的样子,自己真怕一旦找到了二奶奶,会出人命,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想想也便明白了,大爷若对这位不上心,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就是因为放不开撂不下,才锲而不舍的找了五年,男人不都这样,对心爱的女人嘴上再硬,心却硬不起来,尤其这位还生了个玉雪可爱的小少爷,大爷哪舍得真下手整治这位啊,别说如今都生了儿子,就是之前恼恨起来也不过就是让人看着二奶奶不叫出院子罢了。
怪道人都说铁汉柔情,大爷这样战场上刀里来血里去的到了在意的人跟前儿也不一样了,不过,这两人一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一个拿定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往后只怕还有的折腾呢。
吃了饭,多多在院子里跑了一会儿,便困的睁不开眼了,习惯性扑进杜若怀里揉着眼,杜若抱起他进屋睡觉去了。
陆景天微微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二爷的院子
小家伙跑了一晚上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想是心里实在欢喜, 睡着了唇角都上翘着, 不知做了怎样的好梦。
杜若掖了掖被角, 自己却毫无睡意,下了床榻,推开窗子,正是十五,夜空中满月如轮, 银白的月光穿房跃脊洒进一地银白,小院中不知何处传来一股花香,隐隐约约伴着夜风飘进来, 分外清芳,令杜若有些纷乱的心绪安定了下来。
她并未犯朝廷律条不是吗, 她只是想过自在的生活, 何以他一副自己对不起他的样子,就因为多多吗, 生孩子的是自己, 养孩子的是自己, 说到底他也不过提供了一颗精子罢了, 这样的精子他每天都能排上亿,且他还快活了,现在一副自己偷了他种十恶不赦的嘴脸实在可笑, 如果在现代谁鸟他啊可这里却是古代。
在这样男人为主的社会形态中, 自己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无无背景无靠山的四无女在权势滔天的武威将军眼里就如蝼蚁一般, 分分钟都能碾死自己。
情势比人强,貌似除了顺从别无他法,可杜若偏偏脑有反骨,不想顺从,不顺从的话,她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身份,她是陆家二爷的未亡人,他的弟媳妇,她还真不信他可以活的恣意妄为丝毫不惧人言。
忽听旁边的窗子一响,杜若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陆景天的冷厉的目光,他冷冷看着她,仿佛她犯了了多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却拒不认错一般。
杜若不想理会他,咣当把窗子合上了,上了床榻,好一会儿才听见旁边关窗子的声音。
当初跟士安一路跑到檀洲是一边行医一边儿走,走了足有半年,到檀洲的时候自己已经快生了,才在檀洲落脚,生孩子养孩子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所以他们在檀洲住了下来,这一晃就是五年。
五年里杜若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回到京都来,她本打算就在檀洲过下去了,经营药田,可以让她们母子衣食无忧。
只是计划总不如变化,五年后她又回到了这里,杜若的心情颇为复杂,而她的出现貌似也把陆府一干人给吓的不轻。
陆府大门外为了迎接远归的主人,都出来了,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有七八个想来是陆景天的侍妾,还有丫头婆子,下人小厮,乌泱泱站了几十口子,齐声给陆景天见礼。
多多小孩子家本就耐不住性子,在马车里坐了一个月,早闷不住了,一等马车停下,便从车厢里跳了出来,站在车辕上,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爸爸,这里是家吗,怎么爸爸家里有这么多人?”
陆景天翻身下马,一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点了点他的鼻尖:“这是多多的家。”
陆安咳嗽了一声:“这位是咱们府的小少爷。”众人石化,不明白大爷出了一趟远门怎么就蹦出来这么大的儿子来,尤其那些姬妾,这么些年明争暗斗的不都盼着生个一儿半女,好在大爷跟前儿得脸吗,如今倒好忽然蹦出个小少爷来,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