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从屋里出去,本想去账房,却刚出院门就给后头赶上来的陆敬澜截住:“翎儿,听说你家的桃花开了,敬澜哥哥难得赶上,你是不是带着敬澜哥哥去瞧瞧。”
青翎看了他一眼,自己是主他是客,他既说了自己若不答应,显得太生疏了,便点点头,两人出后门去看桃花,小满刚要跟上去,却给长福一把拽在后头小声道:“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慢些。”说着冲前头使了眼色,小满会意,跟着长福远远落在了后头。
两人走进了桃林,敬澜不禁道:“我还记得那年这里还是个大水坑呢,坑边儿上有颗老柳树,咱们在树下头看天牛赛跑。”
瞧了她一眼:“那时候你可是不是这个样儿,晒的黑黢黢的,头一回见你的时候,我还想娘不说表姨家是龙凤胎吗,怎么都是小子?”说着笑了一声。
青翎道:“敬澜哥哥不就是想说我是个疯丫头吗?说就说吧,我不在意?”
陆敬澜:“那翎儿在意什么,我的心想必翎儿是知道的吧,你别说你不知,翎儿何等聪明,当初子盛跟你大姐,你都能瞧得出,又怎会不知我的心,若非说不知,便是你自己不想知道。”
青翎没想到陆敬澜竟会在此时跟她说这些,而且古人不都是含蓄的吗,怎么陆敬如此直接,直接的自己都有些无法招架,一时有些无措:“敬澜哥哥,你说什么?瞧着天阴上来,想来要落雨,还是回去吧。”丢下话就要往回走。
陆敬澜好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哪会轻易放过她,一把抓住她:“落了雨才好,咱们正好在雨里头看桃花,岂不更有意境。”
走也走不了,避又避不开,青翎不免有些着恼,就没想到陆敬澜还有这样的一面,或许自己之前看走眼了,再温文尔雅的男人,某些时候也会变得咄咄逼人,青翎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一棵桃花树上,看着他:“敬澜哥哥,你到底想怎样?”
陆敬澜苦笑了一声:“翎儿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以前我总想你年纪还小,不懂我的心思,也是有的,可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翎儿到如今已经五年了,你若说不懂,我是不信的,你不懂这几年,怎会越发避着我,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可回过一封,我送你的东西,你可曾在意过,你无时无刻都想着避开我,翎儿,你可知我心里的苦,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一句心里话,这么多年你心里可曾想过我,哪怕一分一毫也好。”
青翎儿只觉双颊发烫,浑身热烘烘的,胸腔里那颗心,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原来自己对陆敬澜并非毫无反应,这么多年莫非都是自欺欺人吗。
她靠在定定望着他,两人离着的极近,仿佛还是头一次这般认真的看他的眼睛,陆敬澜的眼睛格外幽深,似望不见地的深潭,又像有着什么不知名的魔力,看着看着就容易被它吸进去,脑子里的理智思维都仿佛成了糨子。
面对这样的陆敬澜,所有的理由都仿佛变成了借口,让自己莫名无力。
她极力稳住心神,微微闭了闭眼,意识逐渐清明起来,许久方开口:“陆敬澜,你可知我要的是什么吗?”
敬澜不禁狂喜,跟客套的敬澜哥哥比起来,他宁愿翎儿这般唤自己,听着异常亲近,不再是客套的兄妹,是互诉衷肠的有情人。
敬澜深深看着她:“翎儿实在考验敬澜吗?敬澜便不知天下人,却又怎会不知翎儿想要什么?”
说着顿了顿,温柔却异常坚定的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从桃林回来之后,只要一闭上眼,耳边就会想起这句话,青翎起身坐在妆台前,透过妆台上的铜镜,望着自己发愣,小脸通红,眼含春水,活脱脱一个思春少女的样子,自己真就这么没出息,陆敬澜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变成了这样,那么这五年的逃避又算什么?自己真的喜欢陆敬澜吗?
眼前浮现陆敬澜那张俊温文尔雅的脸,她得说自己没想到陆敬澜会这么执着,她跟陆敬澜这五年,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她以为自己甩开他了,最后才发现,他们同时到了终点。
若抛开这些男女之间的吸引,单纯考虑陆敬澜,自己嫁给他会有什么后果,青翎拖着下巴头一回仔细权衡寄给陆敬澜的利弊。
陆敬澜肯定是要当官的,当官可比做买卖当地主复杂多了,也麻烦多了,官场的人都是人精是滑头,最奸最恶的人都是当官的,真正的好人根本当不了官,而陆敬澜不是奸恶之人,且志向高远,他当官只能当个清官,要是当清官,如果嫁给他就更累了,要应付官场里女眷的来往,还要挖空了心眼子经营,总不能过三餐不继的日子吧。
便熬过去了,还有陆家这个大麻烦呢,陆家人太多了,陆敬澜又是正枝的子孙,更是陆家最有前途的子孙,陆敬澜的妻子就成了陆家所有女眷的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说活靶子也差不多,大家族里有几个心存良善的,明里跟自己作对还罢了,就怕暗里使绊子,让自己防不胜防。
便这些都可以不在意,还有个传宗接代的问题呢,听娘说陆敬澜上头的两个哥哥,虽都娶了妻,生的却都是女孩儿,陆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