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胡家住着,虽说是亲戚,到底有些远,一想到要走,就有些舍不得。
自己都如此,少爷想来更舍不得了,长寿隐约觉得少爷对胡家的疯丫头不一般,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胡家的疯丫头不过一个十岁不到的小丫头罢了,少爷可都十四了,若不是身子骨不好,亲事都定了,哪会瞧上天天满世界疯跑的小丫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只不过长寿如今也跟少爷一样,从心里盼着能在胡家多住些日子……
☆、 姑姑来了
严先生的病好了许多,本说复课,却赶上胡家的姑奶奶回娘家,还带来了两个儿子明瑞,明德,一下子胡家就热闹起来了。
妹子难得回娘家一趟,又带了自己俩外甥过来,若青羿他们上课,丢下两个外甥倒有些不妥,胡老爷便劝着严先生再多养几日。
严先生也是给会瞧眼色的,知道胡家姑奶奶带着外甥过来住娘家,边边儿大的小子们凑到一起,哪还有心思念书,索性就依了胡老爷,自己也趁这个机会好好歇歇,等回了京,就没这么松散的时候了。
胡家姑奶奶嫁的田家也是殷实人家,家里几百亩地赁出去收租子,跟胡家也算门当户对,田家庄离着胡家村有七八十里地的路,要说不算太远,可也不近,坐着牛车得走上五六个时辰。
天不亮就动身了,到胡家村的时候,日头都偏西了,整整走了一天。
姑奶奶一进村,这边儿就接着了信儿,翟氏忙把孩子们都喊了起来,往外迎,到了大门口,便瞧见一溜三辆牛车,晃晃悠悠的过来了,最前头一辆坐正是胡家的姑奶奶胡氏,旁边是两个儿子明瑞明德。
后头两辆牛车上是跟来了小厮,还有好些个东西,瞧着还有行李包袱,近些瞧,见大姑姐的脸色不大好,翟氏就知道,准是口子又闹别扭了,大姑姐一气之下收拾了东西带着儿子,回娘家来了,要不然,这回娘家是高兴的事儿,哪会脸上连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呢。
她这位大姑姐自来性子硬,不会柔着性子来,故此,夫妻之间三无不时就会闹起来,就是不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了。
田家的牛车还没到跟前儿呢,明德就瞧见青翎青翧,眼睛都亮了,哪还等得及,身子一窜就从车上蹦了下去,唬的胡氏喊了一嗓子:“仔细摔你个瘸腿,看将来怎么娶媳妇儿。”
明德跟青翎青翧一年生的,虽说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面,可边边儿大的孩子,哪知道认生,只要来了就跟着青翎青翧满野地的跑,捉虫子,掏鸟蛋,逮泥鳅,钓蜻蜓,麦草垛里躲猫猫,跟着青翎青翧,玩什么都有趣儿。
在田家就不成了,自己大哥比自己大上几岁,以前还能跟大哥出去玩,从今年开春大哥跟着爹出去收了几趟租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不会陪自己瞎玩了。
虽说还有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堂兄弟,哪有青翎的主意多,成天就知道傻跑,傻玩,弄跟木棒子也能玩上一天,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所以,明德天天盼着来舅舅家。
这一瞧见青翎青翧比瞧见谁都亲,哪还管他娘喊什么,蹦到地上跑过来拉着青翎青翧的手一叠声的问:“麦收的时候下的小猪仔可长大了没有?西头林子边儿上外公种的那颗桑树结了多少桑葚?甜不甜?庄子上那只红白花的公鸡跟那只黑公鸡掐没掐架?谁赢了等等……”
简直是个小话唠,青翧见了玩伴哪有不欢喜的,倒也认真答他:“小猪仔都长这么大了。”说着用两只小胳膊比了比:“林子边儿上那颗桑树结了满树的桑葚,又大又红,比糖都甜,爹嫌那只白花的公鸡不打鸣,前几天我们先生病,爹叫厨房炖了给先生补身子了。”
青翧说一句,明德就跟着附和一句,听到小猪仔长大了,高兴直拍手,听说桑葚好吃,又忍不住吞口水,知道那只他喜欢的白花大公鸡炖了,小大人的似的叹了口气,看的周围人直好笑。
翟氏上前扶着胡氏从车上下来,开口道:“大姐怎么不提前叫小厮送个信儿,我叫胡管家套了马车去接,总比牛车快些,也省的大热天的走这么长时间,着了暑气可怎么得了。”
胡氏对自己这个兄弟媳妇儿是相当高看的,心里明白不是当初翟家落了难,自己兄弟赶巧救了人,就凭她们胡家的门第,八辈子也攀不上人官宦人家的小姐,人家可是侍郎府千金,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
后来翟家平了冤,有了依仗,自己还怕这个弟媳妇儿在胡家拿大,挤兑自己兄弟呢,后来瞧了瞧,才知道自己多想了,兄弟媳妇儿是个规矩人,虽说家里又起来了,却还跟当初落难时一样,进了胡家就是胡家的媳妇儿,上孝顺公婆,下教导儿女,胡家宅子里前前后后的事儿都能操持的井井有条。
对自己这个大姑姐也极为敬重,每次自己回娘家,都是远接高迎的,挑不出半点儿不是去,故此,自己跟这个兄弟媳妇儿处的跟亲姐妹似的,极亲近,
听她这么说,胡氏笑道:“眼瞅着就过秋了,走的又是大道,道边儿上两排杨树上的叶子密密实实的,遮着阴凉儿,时不时就有阵儿凉风,倒不觉得热,我也想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