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神情还是有些懵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不该留下。”谢景声音冰冷。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黎笙站在那里,肩膀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她没有再争辩,只是低低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接着,她转身拉住韦无双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谢景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指节收紧。
心中一阵尖锐的疼意涌上来,狠狠地划过。
夜色渐深,庭院静谧无声。
谢景独自坐在院中石桌前,手边茶水已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
他抬头看着天边一轮清月,唇线紧绷。
忽而,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他侧头望去,“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院门外,黎笙静静站着。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襦裙,衣摆处用细线绣着点点桃花,轻盈如烟。
她肤色极白,在昏黄灯火与月光交叠下几乎透着一层柔光。
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亮,像是星子落在夜色里,静静地看着他。
月光落下两人的身上。
她缓步朝谢景走近,裙摆在地上拖出细微的声响。
“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回来了?”她轻声问。
谢景垂着眼眸,“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气我把韦无双赶走?”
提到“韦无双”这三个字时,他的语气明显重了些。
像是压了许久的情绪忽然冒头。
说完这句,他顿了顿,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不妥,抿了抿唇。
“抱歉。”
可话音刚落,他又忍不住开口,“他对你就那么重要?你们才认识几天?”
黎笙看着他,一时间竟听愣了。
怎么现在最生气的人,反倒成了谢景?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靠得更近些,细细观察他脸上的神色。
但没想到,谢景忽然抬起头来,眼神正好与她撞上。
那一瞬,黎笙心跳骤然加快,像被什么击中了般愣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
“我没有生你的气,也不会因为韦无双生你的气。”
闻言,谢景的神情立刻缓和了一些。
“那你为什么带着他走?”
黎笙眨了眨眼,“因为他受伤了啊,他还在生病,这样被人赶走,要是病情加重怎么办?我总要把他在外面安置好才行。”
“我已经带他去看了大夫,还给了他银子。”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毕竟,他是为了我们才受的伤。”
“而且韦无双虽然是本地人,但其实已经父母双亡,现在一个人住在他父母留下的小院中。”
谢景听完,沉默了片刻。
目光落在她脸上。
心头那点郁气,终于散去。
是他误会她了。
她没有因为一个陌生男人就跟他决裂。
“我明白了,韦无双的事,我会重新安排好。”
黎笙抬起头望向他,眼中泛点惊喜,“什么重新安排?他可以不走了吗?”
谢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带了点无奈意味。
“你都把他说得这么可怜了,要是再赶他走,那也太坏了些。”
黎笙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你才不坏呢,你是……特别好特别好的谢大人。”
谢景低低笑了声,“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黎笙用力点头,谢景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手指在石桌下收紧,像是想说什么,又终究忍了下去。
大梁皇宫,绮云宫。
床榻上,黎无恙忽然眉头紧蹙,额角沁出冷汗,身体随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肆意搅动,连带着整张床都微微震动。
“皇上?皇上!”
良妃惊慌失措地唤着,跪伏在床前。
贴身太监已经飞快跑出去请太医。
片刻后,太医院的两位御医带着药箱匆匆赶来,跪在榻前,连连诊脉、察舌、查气息。
良妃一颗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