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角度,他觉得研究这些很有风险,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湖南太远,是他照顾不到的地方。”
“姑娘想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聂先生请说。”梦心之一时没想到拒绝的理由。
“站在我的角度,哪怕你认为马王堆一号墓的t型帛画是文物中的文物,也没有必要去湖南博物馆工作。”
聂广义给梦心之讲原因:
“我这可不是站在你爸爸的角度说的,是站在姑娘职业发展的角度。”
“首先呢,马王堆并不在博物馆里面,博物馆只是有这方面的收藏。”
“你要只是想近距离深入研究和参观,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其次呢,就算不在湖南博物馆工作,也可以随时去墓坑探访。”
“虽然文物都被转移走了,但t型帛画出土的环境,肯定也是值得研究一下的,对吧?”
“还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在国内,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专门研究墓葬文化的考古学派。”
“姑娘真有这方面的兴趣,未来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学派的。”
“基于这样的前提,你完全没必要局限于一家博物馆。”
“别的不说,ng博物院的吐尔基山辽墓出土的彩绘木棺是不是也很值得研究?”
“你就不想对比一下马王堆汉墓和吐尔基山辽墓,看看我国古代墓葬文化的演变?”
“墓葬艺术本身,在国内还没有专门的学派,姑娘要是做了,就是开创性的。”
一开始,梦心之只是出于不好意思拒绝的原因,随便听一听。
没曾想,聂广义会给出这么高屋建瓴的建议。
她和爸爸也经常会讨论文物和博物馆相关的话题。
却从来都不曾讨论到这样的深度。
一次都没有。
爸爸更多地是关心她安不安全,研究起墓葬来会不会辛苦。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可能说出让她开创一个考古学派这样的话。
时光荏苒,世代变迁,很多古老的艺术都已经失传。
古人最最尽心尽力保存的,当属自己死后归属的那一方小天地了。
墓葬艺术,确实是有着极高的考古研究价值的。
这是梦心之第一次,从聂广义的身上,感受到了震撼这两个字。
如果是文物和博物馆专业的教授和她说这样的事情,她可能只会为终于有了适合自己的研究方向而兴奋。
聂广义究竟是怎么把在她心里还仅仅只有一个雏形的想法,这么清晰明了地给表述出来的?
聂广义给出的建议,甚至比教授们给的还要具体。
短短的几句话,直接亮明了她未来可以努力的方向,并且,还是最佳方向。
梦心之不得不停下来,重新审视这个在她身侧异常兴奋,并且有点用力过度的男人。
不太好判断,刚刚的那番话,聂广义究竟是随口说说的,还是花了大量的时间做好了调研的。
不管是深入研究之后的结论,还是随口就能给出的建议。
梦心之第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比爸爸更多的精神共鸣。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不觉得聂广义的天才建筑师身份有什么。
也不觉得聂广义的家庭和经济背景有什么。
她不觉得聂广义表白完了就不承认有什么。
也不觉得聂广义话里话外刻意赞美有什么。
却独独被聂广义看似随口说说的【首先】、【其次】和【第三】给深深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