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眉头紧蹙,似乎腹中的内伤被岁谂安踢得发作,嘴巴微微张开咳嗽几声,语气虚弱无力:“云哥哥……他在……在城内……”
他手又一抖,又彻底昏了过去。
岁谂安无力吸进了一口气,道:“罢了,我路上带着你,等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再与你说吧。”
他扛起刘基的身躯,发觉眼前身上掉下一样东西。
他靠近那东西一看,竟然是五支系着红穗子的飞镖。
岁谂安瞳孔收缩,朝四周仔细翻看,果然在下一秒看见个穿着红袍的妙龄少女。
她的身后站满数十个穿着红衣的刀客,满眼冷漠地望过来。
这些人一看就是红莲教的圣女和属下。
少女扎着歪髻,唇边陷进去一个俏皮的梨涡,笑嘻嘻道:“小少年,你既已经习得了偷天换日,不如就把秘籍心诀留下好不好?”
京城,火光如一条橙色的巨龙,炙热而明亮。
一支精通骑术的军队身穿金色甲胄踏出城门,前往京城最大的巨鼎广场,被大鼎压在下面的小孩的啼哭不止,妇人和男人的哀嚎也被掺杂其中。
“谁能来帮帮我,我的腿被压断了,谁来帮我出去!”
“我的孩子找不到了啊!谁看见了我的孩子!”
“官爷,帮帮我吧,我快被压死了!”
在最前面勒马的将军金甲红披,漠视着眼前被巨鼎压住的百姓,高声指挥后面的队伍提着水灭火。
但鼎里面似乎早早就被人塞满了燃油和柴火,火舌愈烧愈旺,木桶里面的水花进入只化作一缕青烟。下面的百姓还没被压死就被烧成红碳。
“哎,半个时辰前,红莲教细作闯入京城,为了挑衅朝廷,他们专门挑了人最多且最显眼的京城标志性建筑巨鼎,首先用炸药炸翻,又添了把火,被压在下面的百姓痛苦不堪啊。”
“哎,也不知道这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太平,再这样放任红莲教不管,整个国都要被那些人灭了。”
人群中穿着轻薄袖袍的看客摇头感叹。
众将领没听清他们的话,只顾着提桶打水。
一头上系着红色头巾的男人小跑过来,拉住将军的短靴:“官爷,我的老母亲被压在下面了,求求你帮我救出母亲吧!”
将军直接给他一脚:“快滚!没看我们正忙着救火呢吗!”
男人“哎呦”一声,身躯仰倒在地。
他捂着头巾绝望坐起身,正盯着火光中的母亲出神,就见一位穿着碧衣的乐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广场周围,找了根冷却下来的铁棍。
那乐师长得很好看,眉目柔和亲近,嘴唇粉润轻薄,像是含苞待放的铃兰花,对方走到他母亲的身边,瞟了眼腿和鼎接合的部位,就将那铁棍杵到母亲身下的地里。
地面是大理石和混泥土制成,因为巨鼎的倒塌而碎裂成泥石块,他用棍子稍一撬,地里就被他撬出一个浅窝。
穆云之大喊:“快去救你母亲!”
男人这才意识到母亲身下多出一个“洞”,才连忙起身跑去。
依靠着这一点多出来的缝隙,戴头巾的男人顺势将老母亲从洞里捞出来,连连向对方道谢:“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啊!您真是神通广大,不然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穆云之见他双手也被巨鼎周围的火舌烫伤,还要蹲下要背母亲,就先一步将人背在身后:“你母亲的双腿快不行了,我帮你把她背回去吧。”
“哎呦!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男人只会鞠躬道谢。
路上满是救火的呼声,跑出这条街,穆云之刚擦了把汗,就听远处就有人边喊着:“云之,云之!”
抬头一看,从小就照顾他的奶娘王婆。
王婆脸上满是焦急:“云之!你快回家看看,家里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
穆云之:“王婆,家里怎么了吗?”
王婆:“那个傅姨娘简直是天杀的,家里突然出现一群红衣刀客,她就把阿妙推出去给那些敌人,自己带着老爷和二公子逃了!”
“你说什么?那阿妙呢?”穆云之问。
“阿妙突然被人潮吞没,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仆,我从那些人手中逃脱之后,就来找你了!”王婆泪眼婆娑。
“红衣刀客……”
穆云之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明目张胆出现在京城,还闯入他的家。
“王婆,你先别急,刘府有禁卫军守护,你先去他们那里避一避,就说是刘基公子准许的,我这里有他留下的玉佩,给,你先拿着。”
王婆犹犹豫豫没去接玉佩:“公子,那你怎么办……还要在这里待着吗?”
“如今百姓受苦受难的这么多,我只能帮一个是一个了,你放心,我是不会有事的。”穆云之将玉佩强行塞进王婆手里。
见王婆将信将疑地离开,穆云之深知这京城会越发危险,时间紧迫,加快脚步背着老人去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