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那律恩看着眼前正在自己寝殿中插花的男人，无论多少次都不想承认自己和对方是搭档关係，即便过了千年的时光依旧如此：「安地尔，你是不是吃饱太间？」

「我不是一直都挺间吗？」安地尔耸了耸肩，将最后一束花插上后做了结尾，然后把作品放到了客厅的桌面中央，紧接着又走到自己长期放在这里的咖啡机前面冲泡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殊那律恩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便继续翻阅手中关于无所属鬼王的鬼族动向资料。

安地尔没有在意对方的反应，只是熟练地继续操作咖啡机：「人类有一种说法，常叹气会短命的。」

闻言，殊那律恩再次无语，先不说这话是不是空穴来风，他倒觉得时常跟眼前人相处比较容易减寿。

「帮你泡了一杯拿铁，有加糖的。」最终，安地尔还是将一杯咖啡放到了殊那律恩面前，并也笑着保证「放心吧，我绝不会把堂堂鬼王嗜甜的事往外宣传的。」

这次殊那律恩终于给了回应：「你上次也这么说，莱斯利亚还是知道了。」

很久以前安地尔就这样说过，但后来还是偷偷告诉了莱斯利亚，导致他好一阵子都被迫吃下对方精心准备的下午茶，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吃的话莱斯利亚肯定又会默默检讨自己，然后陷入低潮；再后来，霍尔德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的做法更偏激，不管什么食物都要放上一些糖，哪怕是正餐也不为过，若不是作为神族的体质异于常人，身体恐怕会吃出问题。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毕竟他向来擅于观察你的一切。」

听到这话，殊那律恩并没有觉得反感，其实在他看来，安地尔和莱斯利亚在某种方面真的有些相似，莱斯利亚对他就像安地尔对洛亚殿下一样。

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阵闷笑声，两人齐齐往门口看去才发现是自家殿下，只见洛亚勾着笑容满意地看着他们、语带欣慰地道：「你们的关係还是那么要好。」

「「殿下。」」

安地尔打过招呼后立刻就起身把洛亚带到了沙发上坐着，然后迅速地回到咖啡机前冲泡新的咖啡，殊那律恩则是习以为常地走到洛亚身边坐下：「殿下，您今日为何会特地前来？」

「我来找安地尔。」洛亚用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将自己在黑馆和安因的对话内容大概说了一下，也就是吞噬灵魂的事。

背对二人的安地尔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却还是神色如常地端着咖啡走了过来，不过对面的两人可是深知他性格的，当然能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对，于是洛亚接过咖啡道了声谢后，便让殊那律恩先出去，后者只是看了洛亚又看了搭档一眼，便乖乖地朝门口走去，然后就守在门外，他知道洛亚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走远。

「怎么还委屈了，过来坐着。」看着安地尔的表情，洛亚不禁失笑「你和明风学院的紫袍做了什么交易？」

「没有交易。」

「我若真怀疑你就不会来找你了。」人是乖乖坐到他身边了，但听到对方闷闷不乐的语气，洛亚直接上手在那顶蓝发上面胡乱搓揉「你要是真的吞噬了灵魂，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真的没交易，当时是恶灵学院动的手，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快扭曲成鬼族了。」当时恶灵学院的人特地将明风代表队的人分散开来，然后分别针对，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对方无法参赛，对上黑袍是不切实际的，于是黑袍的搭档就变成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所以我杀了他。」

成为鬼族之后除了会丧失心智，就是再也没有灵魂、不会重生，也就是什么也不会留下，所以在对方还未成为鬼族之前保下灵魂，才是真的拯救对方。

这点安地尔知道，洛亚当然也知道，于是他的神色更柔和了几分：「你就是老这样说才会被误会。」

「那又如何，反正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好。」换作是以前安地尔不会这样跟洛亚说话，但谁让他现在在气头上「而且我是真的撕裂了那个天使的灵魂。」

洛亚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他知道安地尔要的东西是信仰之力，也就是神族得以生存下去的条件，神族的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要是得不到他人的尊敬、崇拜或是敬畏，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消亡这一条路，虽然安地尔跟殊那律恩都偽装成了鬼族，可后者是用鬼王的方式来生存，前者则是刻意用恶的那面来让人记住、畏惧他，虽然这有一半的原因是天生恶趣味的性格使然：「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景罗天的事也就算了，毕竟他不知情，但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我就是反感。」在他看来，那个天使所主张的善恶分明非常可笑，这世上的善与恶又怎么可能分得一清二处。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洛亚顺水推舟地提起另一件事：「那你和黑山君的交易怎么说？」

「黑山君？」

洛亚看着对方佯装不知的模样，微微瞇起眼杵：「凡斯和黑山君交易前，你去时间之流做了什么？」

「找他喝杯咖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