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急速劈出的一剑，虽然未用尽全力，但倚仗战剑的锋利无匹，原以为最后那名僵尸用手不可能抵挡得住，哪知，僵尸不但挡住了，而且还一下将自己逼退。

林焰心中大骇的同时，却发觉僵尸再次做出了令人感到诡异的事情。

僵尸似乎感觉到了手臂上那个一寸半深的伤口带来的疼痛，低头看了一下，随即喃喃自语了一句“这就是我么？”

僵尸竟然会说话！

林焰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件事，绝对不可思议！

之前每一个僵尸，都只能够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一样，单调而且刺耳。

然而，这个仅存的、实力最强的僵尸居然能够说话！难道就因为它实力最强，所以就获得了与其他僵尸不一样的本领？

林焰保持一个绝对进攻的姿势，紧紧盯着这名僵尸。

却发现原来布满僵尸皮肤上的死灰色，竟然消退了不少！

“我，我变成僵尸了？”

僵尸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看向了林焰，眼睛仿佛真的能够看到林焰一样。

“年轻人，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成了僵……”

僵尸明显有了神智，居然开始问林焰问题，不过，问题还没说完的时候，僵尸皮肤上的死灰色突然又在快速增加，使得僵尸神情大乱，那只完好的、伸展成鸟爪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快，快伤我，痛能让我保持清醒。”

僵尸几乎是咬着牙快速说完了这句话，随即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死灰色再次蒙上了全身，它又恢复了僵尸的本能，“嗬嗬”叫着，就要朝林焰攻击！

林焰虽然震惊于刚才一系列的变化，但并没有糊涂，已经看出一定是自己伤了僵尸的手臂后，导致这名古怪的僵尸恢复了一些灵智，同样，僵尸也明白了这点，所以才让自己攻击它。

林焰没有犹豫，像一阵狂风冲了上去，对准了僵尸另一只手，用尽全力狠狠劈下！

已经丧失了灵智的僵尸再次用手一挡，不过由于这次林焰是蓄力攻击，僵尸的手没能再挡住，被齐肘划断！

又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僵尸皮肤上的死灰色瞬间消退，僵尸又有了一个清醒人类应该有的表情，它极力承受着断手带来的剧痛，却仍不忘说道：“三十年前，我和另外九名御空境的武者同上龙岛探险，达到龙岛最深处后，看见了一座散发黑气的骨山，哪知骨山下面有一个恶魔。”

说到这儿时，尽管是一张僵尸脸，但这人还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显得对三十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历历在目，“原本，我们离那座骨山还有至少五百米的距离，但那个恶魔驱使黑气竟然化成了一张网，让我们避无可避，全被网住，然后被拘禁到了骨山下的一个洞中，被囚禁起来。”

“前辈没有看到过那个恶魔的真容？”

确认这十人竟真的是三十年前那批消失了的御空境强者，林焰不免对他们的遭遇也有些感叹和悲伤。

“没有，恶魔仍处在未苏醒状态，我们被囚禁在骨山下面，可以感受得到，不过却不知道它住在骨山的哪个位置。”

说到这儿时，僵尸脸色一变，再次急促地说道：“快，刺穿我的胸膛，将我钉在地上，不然，我很快又会丧失灵智，变成僵尸。”

林焰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对面的人现在有两种身份，一种自然是僵尸，另一种却是一个人类，自己的同伴！

见林焰犹豫，不忍心出手，僵尸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灵智，飞快说道：“其实在变成僵尸时，我就已经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灵智，你就让我堂堂正正以人的身份死掉！快！”

林焰浑身一震，却也明白僵尸的话是对的，当下不再去看僵尸痛苦的表情，心一横，战剑往前一送，刺穿了僵尸的胸膛。

“将我钉在地上，否则，待会我发起狂来就不可能再认出你。”

林焰的心再次一紧，依言使得战剑下压，将僵尸钉在了地上。

“前辈，我……”

看着僵尸胸膛上不断流出的血，林焰心中始终矛盾着，他认为自己是在杀害一个人类，一个本来就十分不幸的人。

“不要多说，钉死自己是我的主意，和你无关，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这样做，你知道吗，那个恶魔吞噬我们十人的精气、使得我们变成僵尸时，我是最后一个成为僵尸的，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一下成了那副样子，我很害怕，我很讨厌自己也会变成跟他们一样，但最后，我还是变成了僵尸，丧失了灵智，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僵尸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生活的，但现在恢复了灵智，看着他们，我厌恶成为僵尸的自己，我宁愿在清醒的时候死掉，也不愿再这样行尸走肉下去。”

这人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周围死掉的僵尸同伴，激动地说道。

林焰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个问题。碰到如此两难的情况，也许，尊重对方的决定，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