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晋城入秋可真快,搁我们南凰,可还出着太阳呢,这儿都有下雪的势头了。”
城郊外,人烟稀少,芦苇丛生,两个少年郎在小道上行走着。
说话的少年嘴里叼着根芦苇嚼着,灰扑扑而单薄的麻衣裹着健硕的身躯,他腰间别着长剑,走路飒爽,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嘿,赵呁砚!我只知道你名字,还不知道你打哪儿来的呢?”
被唤作赵呁砚的少年走在身侧,背着个木质书箱,青衣长袍,举目文雅,昂首挺廓,走路不急不缓,透着书生的清贵之气。
“我打淮阳来,跟这儿气候倒是差不多。”
赵呁砚回道,声音如玉器般清脆温和。
“淮阳?那儿离晋城倒是有些距离,你可就这么一路走来的?”
少年惊讶,这赵呁砚看着柔弱单薄,那么远的路程,竟是一路步行而来,毅力可见非一般。
“嗯。”
似乎没听出少年的惊讶,赵呁砚回答仍是不急不缓。
“佩服佩服,可幸你遇见了我,之后的路上还能有个解闷儿的!”
“你说说,咱两是真挺有缘,你叫赵呁砚,我叫君厌,你从文,我从武,若是以后进了皇城,真中了状元,那可是文武双煞啊!”
少年仰头大笑,自得恣意。
“君兄莫要夸口,晋城人才济济,我等不过沧海一粟,如何敢笃定能得那状元之位,被别人听了去,恐生事端。”
赵呁砚本不想多说,又想着这一路君厌都要跟着,若是进了皇城脚下,再这般口无遮拦,连累了他,可就麻烦。
“我不过也就是说说,赵呁砚你何必当真,还有,别再君兄君兄地叫我了,好歹同行了两天,也算半个朋友吧,听着可疏离得很。”
君厌撇撇嘴,不以为然,这赵呁砚真是脱不了书生的酸儒气,什么事都考量得细致,半点来不得玩笑话,无趣至极。
“那便君少侠。”
赵呁砚思索一瞬,便立刻回道。
这君厌和他委实不是一路上的,话不投机半句多,生疏一些,待日后进了皇城再分开,各行各路去。
“罢了,随你!随你!”
君厌英气的脸气的皱成一团,颇有些生气地回道。
“我去前边看看,有没有破屋子呆呆。”
君厌说完话,脚步便快了几分,不多时便转了个弯离开了赵呁砚的视线。
赵呁砚也不解释,在后头走着,步伐从容不乱,额间微微薄汗,衬得白净的脸愈发俊秀。
君厌泄愤地咬着芦苇杆,那芦苇杆的汁液初时苦涩,但回味甘甜,令他眉间的戾气消散了些。
他何尝看不出这书生看不起他,不愿与他结交。
哼,也不知胸中几滴墨水,竟这样看不起人!人走江湖,就是要多交结朋友的嘛,像他这样清高,不知进了皇城要受什么腌臜气!
罢了罢了,等到了皇城便分离了去!皇城中考武状元的人肯定多,自然有他君厌的一片天地!
这么想,少年心中宽慰许多,也不去计较那同伴高傲疏离的做派了。
快步在前边探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果真寻着个破庙。
心中一阵惊喜,昨夜睡在那芦苇从里,冷风呼呼地灌,幸亏他身体好,不然肯定要生病,今儿找着个好地方,总算能安安稳稳得睡上一觉了。
小跑前去,探步踏进。
环顾庙宇,这庙子荒弃有些时候了,庙内满布灰尘,空荡潮湿,连半片叶子也无,只有正对门几十米开外的小尊石筑佛像,也是蜘网缠绕,看不清楚本来面目。
君厌又扳了扳门,发现门倒是好的,可以合上至少夜晚可以抵御冷风,一会扯把芦苇来,扫一扫,也算个绝佳的落脚处。
兴奋地提步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住的工具。
越过雕像,也是空荡荡的一处地方,一眼望个干净,也没个什么桌椅或者铁锅、器具之类的,正待转身出去扯了芦苇来,雕像下一黑袍裹身的小团子吸引了视线。
看着像是个人?!但这荒郊野岭的
倒霉催的,怕不是个死了在发臭发僵的尸体吧。
君厌脑子里布满了一具爬着蛆虫的骷髅,吓得一激灵,也不敢上前去探个究竟。
君厌虽是习武之人,却还未见过死人,这庙宇本就安静、再一见这死人,越发诡异可怖起来。
两步并作叁步地走了出去,便要去找赵呁砚,他可没胆子一个人呆在这儿。
这赵呁砚看着文弱书生,但脚程也快,君厌逃似的往回走,不过十分钟便汇合了。
“赵呁砚,我寻着个屋子,但里面有个死人!”
君厌粗喘了两口气,忙道。
“死人也不过一副肉躯,又伤不到你半分,怕什么。”
赵呁砚轻暼一眼涨红了脸的少年,倒是没想到他这人高马大的模样,竟怕这些。
“你你胆子大,那一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