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却是郑芝龙早就使细作潜入了其中。割下鞑子带辫子的那小块头皮,用鱼胶粘在头顶上,虽然支撑不了几天,但短时间里却还是叫人看不出破绽的。
这些人就都是李武手下的光头兵,他们一个个对鞑子手下的生活规则烂熟于心,轻易的就混入了城。之前只是默默的散播病原体,很不打眼。可此刻就全都发作来。
在城内放火,在城内散播谣言、蛊惑汉民包衣,此刻街巷中无数的人头在四处流窜,那些被集中在城内的包衣阿哈们,在鞑子都败下阵的时候,他们就更不要说了。
整个城市的秩序全都混乱开来。
一些个善于见风使舵的包衣们就纷纷登场亮相,他们或是充当郑军的带路党,或是在无法找到郑军的情况下先拿下昔日的主子,好接下来向郑军邀功请赏来。
一些个平日里老实本分、温顺胆怯的包衣阿哈全变成了凶狠的暴徒,多年遭受欺压的怨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通道,让这些曾经温顺的“绵羊”变成了一头头凶猛的野兽。他们成群的纠集起来,拿着棍棒菜刀,成群结队的冲入旗人民居中烧杀抢掠。
这些人是都清楚的,郑军一旦拿下了城池,那城内的满汉百姓是要被一锅端的。满人的下场如何他们不知道,却听说了,汉人都会被送去南面一个大岛种地去。
这些事儿早就在辽东传遍了,郑家人又不是今年才来闹腾的?他们手下啊,这汉民是都有个活路的,虽然不能回到故土了,但好歹能活下来,日后也都有个营生不是?而且听说表现好的还能加入光头军呢。
李武带着七八个手下穿梭在辽阳城北的街巷中,路边遇到几个拿着棍棒的百姓,一见他们手中都拿着刀枪,还全都是青壮,就吓了一大跳,一个个喝呼吆喝着,舞着手中棍棒,吓唬李武他们。李武则根本就不加以理会。
他们现在更需要找到一些个容易着火的草屋制造混乱。
横竖把整个辽阳城都烧了也没事,因为郑军注定不会久驻辽阳的。
转入一条东西向的巷道时,一群拿着木棒菜刀的本地人正从迎面巷口过来,看到他们几个人后,先齐齐惊叫一声,然后一大群人举着木棒菜刀就水涌样朝李武他们冲来。
李武他们转身就往后逃窜,然后一队护着女眷往城外逃的队伍那就做了李武他们的替死鬼。
李武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两边人用着一样口音的辽东话在大声呼喊,棍棒菜刀在人群当中乱打乱砍,很快地上就滚满了人。
这些倒下的人里头有多少汉民呢?
他才不关心这个呢。
带人索性闯进了一家两进的小院子里。大门敞开着,门前还倒着两具男性的尸体,门台上遗弃着一些衣物,还有一双盆底鞋。
李武带人就往那家后院跑,果然看到了灶房,跑上去一脚蹬开,里面也死了个男的。稍加翻找就寻到了一油瓮,半坛子的荤油。
有了这个就好了。
灶房外就堆满了柴火,把油瓮向着柴堆一摔,先用火折子引燃一些细小的枯枝,然后把火往油瓮破碎处一丢,很快整个柴火堆就变成了一个大火堆。接着马棚的草垛也被引燃,整个后院就都烧起来了。呼呼的东南风吹拂着火花,李武相信很快这个小院就都会陷入火海之中,甚至还能引燃周边的屋宅。
济尔哈朗看着被一点点抛在身后的辽阳城,心里满满的都是悲痛。
明明再过几日援兵就到了,偏偏辽阳城连这几日的功夫都支撑不下去。而更叫他觉得悲伤的是,辽阳守不住了,那盛京就能守住么?
皇帝往北走很简单,但现在经此这么一闹,谁敢说自己就不会感染天花?那小皇帝要是在北上途中也被天花给感染了,这熬过去了还好,熬不过去,这大清国可就真不得安宁了。
济尔哈朗狼狈的趴在马鞍上,这个时候竟然是在庆幸,庆幸肃亲王豪格已经被多尔衮带着南下了。
“图尔格,图尔格……”济尔哈朗振作起精神,忽的高声叫起了图尔格。
“郑亲王唤奴才何事?”图尔格就在不远处,闻讯立刻打马靠了来。
“你家老十呢?”济尔哈朗本来是要招呼图尔格赶快给盛京的皇太后打招呼,叫他母子趁着败兵还没赶到时候,快马轻车的先出京北上。
可忽然的他发现图尔格的十弟伊尔登不见了。
“回王爷话,奴才已经叫伊尔登先回京禀告太后了。”图尔格面色如常道。
“你还真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