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练兵,也不是这么个练法啊。
纪安原先还没说什么,一听见楚霁的话,不满地嘟囔道:“少爷也知道很晚啦?您最近也太忙了,每日都要处理公文到深夜,今日就连晚饭都险些没吃。您若是再这样,纪安我可要告诉将军了,若是将军知道了,肯定要……”
“好了,好了,好了。”楚霁连忙摆手,“少爷我啊,真是怕了你了。我即刻便洗漱睡觉,可好?”
纪安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唠叨了些还爱告状得很。
从前是告诉大少爷,二少爷,现如今是告诉秦将军。
楚霁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入夜,楚霁有些辗转反侧。
近日发生的事情不少,都在他心里头压着,难免有些睡不着。
睡不着觉,楚霁自然心情不虞,总觉得是那烛火晃的。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去灭了那烛火时,有人推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像是生怕吵醒了他。
是秦纵回来了。
大半夜的, 秦纵回府不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反而往楚霁这儿来,自然不是为了扰人清梦的。
实在是楚大人心软, 禁不住那一日秦小将军的“撒泼打诨”,准了这人搬进主屋。
回到沧州之后,秦纵更是“变本加厉”, 连带着被褥衣衫和一应的洗漱用品,尽数搬进了楚霁房中。
事情还得从杨佑和姜木大婚那日说起。
杨佑和姜木并没有跟着楚霁一起回到沧州,胶州不能没有主事之人,以杨佑之才, 是最适宜的。
杨佑都不走了,楚霁的身体又有秦纵照顾着,姜木自然也跟着留在了胶州。
二人本就是准备今年成婚的, 便干脆趁着楚霁和秦纵都还在胶州, 就将这婚宴给办了。
虽说大雍的贵族阶层都有些喜好南风的癖好,但那都是私底下所谓的附庸风雅之事。
若这事儿论在了台面上,旁的说不准,但反正整个盛京只有男妾而无男妻,便是男妾的地位也比女妾低上不少。
这杨大人身为一州别驾这样的高官, 非但不是娶男妻, 这合婚庚帖上写的是,两人结为夫夫, 互为嫁娶。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仅是百姓之间,胶州的官员圈层里更是议论纷纷。
百姓里头倒是没什么, 杨佑为了整个胶州做出的功绩实事儿有目共睹。
只要他还在胶州别驾的任上, 时间长了,百姓们哪里还会管官员和什么人成婚?他们最关心的, 是田里的庄稼能不能长出来,今年的税赋能不能承担,日子能不能越过越红火……
而关于这些,杨佑有绝对的信心。
难办的是官员那里,特别是那些家中有适龄女儿待嫁的人家。
楚大人出身楚家,身份贵重又手握两州,说起联姻一事,他们自然是想的,但也自知高攀不上。。
但杨佑不一样啊,杨佑官位虽高,却无家世倚仗,是联姻的上上之选。
都知道杨佑是楚霁信任的重臣。
现如今天下这形势,若是给最炙手可热的那么几人排个号,楚霁不说榜首,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这杨佑未来的发展,可以说是不可估量。
可这姜木是谁?只知道他医术极好,原是在楚家替楚霁调养身体的医师。
说白了,家世不显,地位不高。
其实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一众官员也没有那么在意,只是他们的心思不好道破,只能以此为借口宣泄不满,希望杨佑知难而退罢了。
可杨佑宣布与姜木成婚的时机,选得十分合宜。
那时候,楚霁刚刚料理了王家和严家,正是人心震动,人人谨慎,生怕被抓住错漏的时候。
哪怕是心里对这事儿再不满,也不敢摆到明面上说。
只要他杨佑一日是楚霁的心腹重臣,这些人便只能乖乖闭嘴。
不仅如此,还必须要盛装出席他和姜木的婚宴,备上厚礼,恭恭敬敬地说上一句“杨大人新婚快乐”。
这事儿杨佑并没有自作主张,一早便同楚霁商议过了。
楚霁没什么好不同意的,杨佑是他的心腹,姜木是他的好友,又是秦纵的师兄,他当然希望两人能美满幸福。
成婚当日,两人是互为嫁娶,自然没有谁盖着盖头这一说,都是一身的新郎服饰,在厅堂招呼宾客。
楚霁和秦纵一同前去祝贺。
送上厚礼的时候,秦纵的一句“师兄”,不仅叫众人吓傻了眼,更是让姜木也红了眼眶。
他难以自抑地一把抱住楚霁,带着哭腔对楚霁道谢:“楚霁,谢谢你。替我捡了杨佑,又给我捡了一个师弟回来。”
姜木的身世楚霁也想过去查。
可姜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谁是,只晓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便走丢了,被他师父捡回去传授了医术。
姜木走丢时还很小,记忆都不全,他师父无患子又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