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蔡旷之乱未平,周珩那厮竟敢意图效仿,起兵攻打沧州?
沧州蛮荒之地,赵协倒并不十分在意。
可偏偏,那能让他长生不老的蛟龙便藏在沧州海域之中。
沧州若是失守,那无异于是要了他赵协的命。
好在,楚霁当是他的心腹良臣。
早些日子楚霁便传回奏章,说是平定了沧州百姓之乱,随着奏章传回的还有两颗仙丹。
正是因为有这两颗仙丹相护,他才没被这朝堂上的一众奸佞贼臣气晕过去。
现如今,楚霁又平定了周珩起兵一事,当真是比起那起子无用之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从前,赵协只觉得楚霁面容姣好又懂事孝敬,不曾想竟还有如此之才。
实乃国本之幸,他赵协之幸也。
孙常侍早已起身,侍候在一旁。
听完赵协长篇大论的“肺腑之言”后,他眼珠子一转,附和道:“楚大人对陛下自然最为忠心,定然是要为了陛下殚精竭虑的。”
“不错,”赵协点了点头:“你说,朕该赏他些什么好呢?”
“诶呦,老奴那里懂得这些?”孙常侍故作为难:“只是,这周珩已然伏诛,待明日诸位大人知道了这事儿,定然要为了胶州牧这个位子吵得不可开交,陛下不如先思量着?”
闻言,赵协只觉得豁然开朗。
胶州乃是农耕兴盛之地,虽比不得益州之流富庶,但也财力颇丰。
不知
有多少朝廷重臣想着要将自己的亲信捧到那个位子上去。
当年周珩便是因为没有家族可以依靠,赵协自认为能将人完全拿捏住,这才力排众议地让他当了胶州牧。
赵协并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只是认为,这么多年,胶州牧锦衣玉食的生活将曾经那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改变了。
可楚霁却不同。
楚霁出身皇商楚家,自幼长于益州,再多的锦衣玉食也受享过,又对着自己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因为外力所改变。
倒算得上是个合适的人选。
“你这个老东西,虽说大字不识几个,说起话来还倒是有几分道理。楚卿乃是此次平定胶州之乱的大功臣,朕便下旨让他兼领胶州牧。”
左右暂且也想不出更合适的了,一番犹豫过后,赵协便让孙常侍研墨。
孙常侍眼瞧着赵协的意志并不坚定,说不准明日被旁人一忽悠,胶州牧的位子便又要另给他人了。
朝令夕改的事儿这位陛下不是没做过。
孙常侍眼睛咕噜一转,当即忧心忡忡道:“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老奴听说,大将军和楚大人结怨颇深,若是让楚大人又当了胶州牧,大将军定然会不高兴的。”
此话一出,当即把赵协点得像个炮仗似的。
“放肆!他阿史那钜算什么东西,朕让他做大将军那是抬举他。前些日子朕让他发兵燕州,竟然敢找那么多的理由借口,只怕是哪一日,便会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赵协怒喝一声,却越说越觉得自己让楚霁兼领胶州牧是个再明智不过的想法。
楚霁与阿史那钜不和,那便表明了他不会同阿史那钜一起同流合污。
此番让他顺势总领西北,也好搓一搓阿史那钜的锐气。
“不必等到明日,你即刻传旨,晓喻天下,命楚霁兼领胶州牧。”
“老奴遵旨。”
跪在地上的孙常侍悄悄抬头,看着赵协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还好完成了楚大人交代的任务,这个月的解药算是保住了。
收到赵协命楚霁兼领胶州牧这个消息时,大司农贾业成正在和谋士宦汲在府中的湖心亭下棋。
宦汲是去年来投靠他的,一张从楚霁那里寻摸来的制冰方子帮着贾业成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宦汲帮着贾业成搭上了阿史那钜,他这才发现宦汲的能力可远不止是能为他赚钱那么简单。
在宦汲的帮助下,这大半年来,贾业成不仅同阿史那钜走得越来越近,而且在朝中也是如鱼得水,处处逢缘。
为此,他也越发地信任宦汲,倚重宦汲。
跪在一旁的仆从小心翼翼地将事情汇报完,贾业成气得将手中青玉制成的黑子甩了出去。
黑色棋子落在下方湖水之中,惊得群鱼四散而去。
宦汲却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不紧不慢地在棋局上落下一颗白子。
接着,他开口道:“看来这盘棋,大人是没有心思再下了。”
贾业成自然是没了那个心思,原本下得兴味盎然的棋局此刻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那楚霁与我向来是不对付,眼瞧着他手中权力愈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只怕是都要超过大将军了,说不准哪一日便要向陛下进献谗言,连大将军都保不住我。”
“既如此,陛下庸懦,大人何不与大将军相商?”宦汲抬起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