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71军88师262团的,部队上午奉命撤退,师主力应该早撤到农安了,我们是留下来断后的,正准备撤走……
我们一个营,500来号人,轻重机枪20几挺,迫击炮6门。带队的是营长王侃。我们不知道你们要来,还以为你们在江北呢。”
庞连长眼睛一蹬,大声斥喝道,“嘿!你小子,这会竹筒倒豆子,刚才怎么不说。”
“哼!老子是顺毛驴!来软的就说,来硬的偏不说!”俘虏一梗脖子,大声回答道。
孟占山柔声又问,“那好,我再问你,周围还有你们的部队吗?”
“还有,姜家屯,王家店原来还有2营和3营,现在不知撤了没有?”俘虏麻利地回答,说完还冲庞连长一努嘴,“你瞧人家这位长官,说话多有礼貌。你算个啥?屎壳郎上公路——冒充土坦克!”一句话把个庞连长噎了个半死。
听到对方的回答,孟占山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道:“好,谢了!警卫员,把他带下去……给他点吃的,别难为他,算他战场起义。”
几分钟后,孟占山和陆政委一起登上曾登高赋诗的小山,凭高远望。
蓝荧荧的望远镜镜片里,远沟近壑近在眼前。
远处的靠山屯像一个巨大的锅盔坐落在一片高地之上,周围净光光的净是白雪。
屯子一侧停放着一排辆美式“十轮卡”,上百个身穿黄色军服的士兵正来来回回地忙碌着,雪地上乱哄哄地堆放着各种物资。屯子的另一侧,许多士兵正在吃饭,所有一切都在表明,敌人正准备撤退。
孟占山大喜过望,“哈哈!谁说靠山屯是老子的伤心地?这是块风水宝地啊!简直是天材地宝,山川形胜,非大福大贵不足以胜之!”
这家伙没头没脑地嘟囔着,随即放下望远镜,叫了声:“地图!”
警卫员赶忙掏出地图,垫上一层粗布,在雪地上小心展开。
孟占山俯身一看,又叫:“另一张!”警卫员又掏出手绘的地图递上,孟占山将两张地图同时摊开,嘴里啧啧有声:“嗯……好啊……靠山屯……姜家屯……王家店……”
陆政委一愣,随即追问道:“嘿你小子,两眼放光,像头呲着牙的老狼,琢磨啥呢?”
出乎陆政委的预料,孟占山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看表,又看看天,随即吩咐警卫员:
“立即通知各团团长、政委,还有旅参谋长和作战科长前来开会,越快越好!”
“是!”
不一会儿,各位干部飞马赶到,孟占山用雪块压着铺开的地图,目光炯炯地望着一众部下:
“同志们!大家听好了!
根据最新情况,靠山屯有敌71军88师262团的一个营,狗日的正准备撤退。他们的大部队已经撤离,应该早到农安了。这一个营有500来号人,轻重机枪20几挺,迫击炮6门。
另外,周围的村镇可能还有敌人,具体不多,可能有二个营。
同志们!我刚才侦查过了,敌人正在装车、吃饭,这是我们有利的歼敌时机。
敌人正准备撤离,战斗意志必不坚定,战斗部署也不一定周密,重武器还装了车。
我们立即出击,搂草打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这股敌人,然后再继续东进。”
说到这儿,孟占山用手在地图上的靠山屯、姜家屯,王奎店和田家粉房四周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重新抬起头来:
“我的想法是,咱们撒开大网,两面夹击,速战速决,干净彻底地消灭这股敌人……我的话完了!”
孟占山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就凝固了。不光是陆政委,连在座的郭胜利、段峰、谢振国等人都吃惊不小。
他的话讲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段峰第一个开了口,他略一沉吟,不无担忧地说:
“旅长,好是好,不过有一条,咱们的任务是奔袭大房身,这么干会不会误事?”
“误什么事?”
孟占山的反应非常快,他掸了掸身上的雪花,不惊不乍地说,“敌人在退却之中,人数顶多一个团,我们虽是一个旅,可实际上近一个师!我们至少可以追歼其一部,最低限度也不会吃亏受损,如果任其逃窜,那就太可惜了。”
陆政委听得心惊肉跳,忙插话道:“老孟,你是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
我们的任务是去大房身配合1纵、6纵共同歼敌,现在我们擅自行动,不仅是违抗命令,还有可能破坏上级的统一部署。
再说了,孤军深入,万一吃了亏,谁来负责?”
“我来负!”
孟占山的话接的非常快,“我说,违命是不对,可贻误战机更不对。这股敌人正在退却,对我们几乎毫无察觉,我们虽是一个旅,却是一个师的身家。只要我们攻其不备,一口吃下他们不成问题!吃下他们再东进,搂草打兔子两不误,不好吗?”
“这……”
陆政委一时语塞,他知道孟占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