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分区教导大队的1500多名战士全副武装,列队迎接老一团新任团长孟占山和政委廖令奇。
廖政委一路步行,孟占山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出现在队伍面前,他一出现,便引起了一阵轰动。
“看呐,孟疯子来了。”一个战士小声说。
“臭小子,叫啥?孟疯子?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孟营长!”班长批评道。
“警卫连都这么叫,听说他还挺爱听。”战士小声回答。
“我靠,又要打大仗了。”又一个战士说。
“是要打漂亮仗了。”第三个战士修正道。
“他背上背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的天呐,好像是一口大锅!”
远处,一群无缘参加此次战斗的警卫连的战士则一脸的沮丧:
“唉!咱们把孟疯子捂了这么久,临了,倒便宜了教导大队!”
“就是,要是能跟孟疯子打一仗,就像营盘山那样,他奶奶的,死也值!”
教导大队的战士们高举着火把,跳动的火苗把打谷场映得一片通明。
“咡嘿嘿——”
雪青马一声长嘶,孟占山甩蹬下马,站到士兵面前,英姿勃发。
“各位——”
孟占山从左到右巡视了一遍,语调异常高亢:
“我叫孟占山!孟良的孟,霸占的占,大山的山!”
“不用介绍了,孟团长,我们都知道您!”有战士笑着说。
“噢?……那太荣幸了!……那我就废话少说,听令,稍息——!”
“呼啦——”
战士们整齐地稍息。
“立正——”
“呼啦——”
战士们立刻站得笔直。
“好!不愧是教导大队,从这两下子就能看出是支劲旅!
我说,我来的时候还嘀咕,我原来的部下都补充到了老二团,这军分区教导大队会不会用着不称手?现在看来,我多心了,他奶奶的!都是精锐!”
战士们热烈鼓掌。
孟占山突然放下背上的大锅,然后话锋一转:
“各位!……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谁知道我为什么会背这口大锅?”
一连长赵春生忍不住回答:
“嘿嘿……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您老违犯纪律,把陶司令给气毛了!”
战士们一片哄笑。
“哈哈,此话不假,但不全面!……我说,一连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各位!……此去我们是去打谁?郭仲达啊!这个郭仲达就是这口大锅……
各位!……咱陶司令高瞻远瞩,知道郭仲达有朝一日会来捣乱,所以专门把这口锅留给了我,我老孟注定是这姓郭的苦主!
有人要问了,郭仲达兵强马壮,咱们打得过吗?
我说,嘿嘿,我也不知道……
这郭仲达新近刚补充了两个团,还得到了大批军火,可咱们刚刚经历过了冬季扫荡,缺吃少穿不说,还缺兵少弹……”
一旁的廖政委慌了,我靠!这哪里是战前动员?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他想制止孟占山再说下去,连忙道:“我说孟团长,咱就到这里吧。”
孟占山毫不理会,接着白活:
“各位!——
你们别笑话我,我老孟有个臭毛病,打仗前总爱讨个彩,不瞒你们说,很灵的!
中了彩,我这仗就打的特别顺,没中,就一塌糊涂。
所以今天呢?我也想试一试!……”
廖令奇急了,伸手拉拉孟占山,“老孟,搞什么封建迷信?”
孟占山好像没听见似的,目光越过廖政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大锅:
“各位,狗日的郭仲达好比就是这口大锅,我老孟准备试着跺一脚,看看能不能把狗日的跺烂,如果跺不烂,嘿嘿……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孟占山的话犹如一声霹雳,霹得廖政委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栽倒。
鲁大明队长也是如坠冰窟,从头凉到脚。
战士们更是一片惊呼,队伍里跟开了锅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眼前的这口大锅乃是生铁所铸,就算是当年的鲁提辖恐怕也奈何不了,可孟占山居然要拿它来讨彩,“我的天,这要是跺不烂,岂不动摇了军心?”廖政委心急如焚。
可是,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好个孟占山,不待众人反应,已然前腿一弓,后腿一蹬,猛然间一声暴喝,“开!——”
单腿一跺,随即抱拳收手。
“哐啷”一声,
摇曳的火光之下,
诺大的铁锅已经裂成了两半,“滴沥咣啷”地在地上打转。
只在一瞬——
战士们就”嗷”地叫了起来,彩声如雷。
“踏平郭仲达!”孟占山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