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称手的家伙,孙猴子也打不过猪八戒!”
这是孟占山常挂在嘴边的话。
一支没有枪的队伍,就像是没有牙的老虎,从某种意义上说,连队伍都算不上。
现在人多了,枪也多了,还有一多半是崭新的日式武器,连重机枪迫击炮都有了,拉起队伍后,哪有这么阔绰过?
孟占山乐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迫击炮没闲着。
刘铁柱亲自挑出了十二个人组成了迫击炮班,这些人个个都不白给,身强力壮不说,还多少识文断字,能写会画,在刘铁柱的督促下一帮人练的火热。
可重机枪就犯难了。
准确地说,还不能称之为重机枪,只能称之为重机枪零件。
平日最爱在训练场上闲逛的孟占山,这两天却一头扎进了小黑屋,一门心思的鼓捣起那两箱重机枪零件来。
两万多发子弹,四千多发都是重机枪弹,望着那一大堆大一号的子弹,孟占山豪气干云:
——他奶奶的,有了这些玩意,走路都得横着!
可他摆弄了大半天,傻了……
这种重机枪显然和他熟悉的马克沁重机枪不是一个调调,他摆弄了大半天,把在修械所积攒的功力运用到了十成,还是弄了个半吊子。
他又把段峰找来,两个人对着装配图研究了好一阵,还是大眼瞪小眼。
“咋办?队长,咱看不懂啊。”
“嘿嘿,没事……”孟占山狡黠地笑了笑,鼓起两只眼珠子勇往直前地启发着段峰:
“你小子有过这样的经历没有,你买了一把杀猪刀,却发现它不光可以杀猪,还能当打仗的家伙使。”
“没有,队长,咱不像你,当过杀猪匠。”段峰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娘的!还会不会聊天……走,带你去找把杀猪刀!”
“啊?”段峰傻了。
……
随着一声“立正!”,孟占山由段峰和顺子陪着走进了禁闭室。
两个哨兵站的笔直,齐刷刷地望向孟占山,立正敬礼。
孟占山一愣,赶忙还了个军礼。
“哎呀!长进了啊,还一套一套的。”
“嘿嘿,段教官教的,说是大伙打仗的本事学了不少了,礼节也得跟上。”顺子冲段峰眨了眨眼。
“嗯,不错,不错……”孟占山连声赞叹。
禁闭室的土炕上蜷缩着一个日军士兵,光着脚,蓬头垢面,军服又脏又破,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嘴里还堵了条毛巾。
一见有人进来,俘虏嘴里发出“呜呜”的叫着,浑身扭动,像发了疯似的。
孟占山一看就火了:“顺子!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嗯?快解开!把鞋子拿来!”说着伸手去解俘虏脚上的绑绳,俘虏的裤腿已多处破损,膝盖上血肉模糊。
“别呀!队长!这小子横着呢,一松开就又抓又咬的,好心给他饭吃,这小子差点没把我耳朵咬下来!”
“那也不成,咱有政策,不能胡来!”
顺子极不情愿地解开了俘虏身上的绑绳,孟占山拿过一旁的昭五式军靴,给俘虏一脚一只穿上。
让众人瞠目的是,俘虏白了孟占山一眼,立刻就变得异常安静,窝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了,甚至当绑绳全部松开时,俘虏也异常温顺。
“嘿!队长,你真有气场……连小鬼子都给你镇住了!”顺子一脸的惊讶。
“唉!……瞅瞅!这孩子顶多也就十三四岁,狗日的小鬼子,咋能叫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打仗呢!”孟占山一脸的愤慨。
“长官!我都二十了!”
小俘虏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
孟占山吓了一跳,眼前的小俘虏居然开口了,还操了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非但如此,小俘虏居然哭了,两串泪珠可怜兮兮地挂在脸上,两只小小的、乌黑的、闪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孟占山,眼神里居然透出异样的惊喜。
孟占山刚要开口,小俘虏居然一骨碌爬了起来,挣扎着跪在土炕上,向孟占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一刻,众人都呆了。
孟占山也呆了,他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礼,他的本能反应就是:我操?莫不是这小子跟老子沾亲带故?
由此产生的后果就是,他迅速地把七大姑八大姨在脑子里捋了一遍。
嗯,应该不会,没有那个亲戚跟这小子哪怕有十分之一的相似。
孟占山松了口气,随即哑然失笑:娘的,想来自己那些穷亲戚也没哪个有本事在日本留个种。
小俘虏眼泪长流:“长官!知道我为什么向您鞠躬吗?”
“我……我不知道。”孟占山有点结巴。
小俘虏态度十分诚恳:“哈咿!长官!谢谢您保全了哥哥他作为武士的尊严,浩二我再次向您表示感谢!”说完,又深鞠一躬。
“哦?哥哥?”
“是的!就是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