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在这场交易之中,私奴主作为债主,其实处于弱势地位,大秦政府真要是欠债不还,他们有甚么办法嘛?
况且这钱放债给别人可以利滚利,九出十三归,跟大秦政府他们敢玩这一套么?
其次,这钱大秦政府给不给都两说,就算真不给他们又能如何?状告大秦政府?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说白了,赵泗真铁了心赖账,他们是半点法子没有。
如此不对等的行径自然引起了质疑,只不过赵泗并不理会,而是继续说第二个问题的解法。
“至于释奴以后,孤也可以理解,确实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人手帮衬,一个人是干不来的,诺大的房子需要打扫清理,多出来的田地要人耕种,藩人虽然可以为奴,但想来是不够用的。
不过这方面,大家可以签订契约雇佣人手嘛,相应的大秦也务必会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保证契约的合法性,让双方都能够按照契约内容合理的进行约定,大家完全可以共赢嘛!”赵泗认真的开口说道。
其实吧……取消奴隶制以后,有很大一部分人干的活还是奴隶的那些活。
听起来,他们拥有了高贵的自由选择权和人权。
但实际上受限于种种压力,大部分人其实是没有资格选择的。
义愤填膺热血上涌,最后能做出来的选择恐怕也就是换个地方和老板做奴隶。
嗯……从这一点上来看确实比以前更加自由了。
但赵泗并不在乎这些,作为统治者他在乎的是,大秦对于人身关系附庸有了合理合法的强干涉性。
奴隶私产时代,奴隶被视为私有财产,他们法理上不享有人的权利。
因此官府对奴隶的干涉性几乎可以约等于零。
而现在,从奴隶关系转为雇佣关系以后,他们在法理上从奴隶变成了享有一系列权利和义务的国人。
那政府对这一部分人群就拥有了强干涉性,相应的世家也好贵族也罢,他们的权利将更进一步的削弱。
这才是赵泗说服始皇帝的关键点。
不耐烦的始皇帝
“殿下……这……”
群臣闻声立刻准备出声劝阻。
这哪还能分期付款的啊?他们家里是真有奴隶的。
而且,数量还不少。
说起来是等价交换,可是能不能从官府那边把钱要回来都不好说。
“怎么?你们是信不过孤还是信不过官府?怕孤不还你们钱?”赵泗眉头微挑。
“臣不敢……”
赵泗一句话把他们退路堵死,这话说的,确实信不过,可不能明着说出来啊。
“不敢就对了!”赵泗瞪了开口的臣子一眼。
“好了,诸位公卿,都是国之干臣,眼下大秦国库并不宽裕,岭南战事不断,陇西也急需钱粮开垦,不是孤不想直接把钱给你们,这笔钱实在不是小数目,眼下大军正待开拨,远征孔雀王朝,诸位公卿不妨算算,一来一回全是花销。
官奴隶释放可是无偿,孤之所以让私奴自赎,是体量诸位公卿。
可时局如此,诸位公卿,也该体量体量孤。”赵泗语重心长地开口。
群臣面面相觑,有心开口,见赵泗虎目圆睁,心知已成定局,不知该如何反驳。
赵泗自然趁热打铁,趁着诸位朝臣头脑还不够清醒,也没有时间拧成一团,看向李斯开口。
“既然无人反对,那这件事就如此说定,大秦急需人口,鼓励生育要干,释奴也势在必行,官私奴隶,涉及众多秦律,因此律法也需要做出修改,孤给你三天时间,将涉及律法统一修改,李相可能做到?”赵泗开口问道。
“三日足也!”李斯点了点头。
三天时间都多了,释奴这件事对于文武百官有些突然,但是李斯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
早在赵泗开始监国之后,李斯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包括但不限于律法的更正以及修改,政策的推行以及实施。
李斯到底是丞相,再怎么说也是人杰,提前准备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很多东西都已经酝酿好了。
对于李斯而言,无非就是将脑海里的想法写在纸上,通过朝堂下发,晓谕百官。
“善!”赵泗点了点头。
“如此,今日朝会之事言尽,可罢朝也!”赵泗不给朝臣任何地反应空间,摆了摆手直接开溜,徒留下一堆臣子面面相觑。
“唉……这……天下才刚刚安定下来,又要释奴,恐怕又要平生波澜啊……”
“太孙殿下……唉……”
嗯……有那么一瞬间,百官们竟然开始怀念去往汤泉取暖的始皇帝了。
可转念一想,释奴这么大的事情,始皇帝怎么可能毫不知情?说来说去是始皇帝默许了赵泗的行为。
倘若换始皇帝来,恐怕结果也没什么两样。
赵泗召开朝会他们起码能反驳一二,而且客观评价,赵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