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泗可不是无权无势之辈,他是当今陛下最为宠溺的长孙。
生活在宫中宫人更清楚始皇帝对赵泗的喜爱。
现在没见,以后呢?
见面以后,一句话,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对于现在的赵泗而言,这很简单。
宫人的命,从来都不值钱。
故而,公子歇也就是发发脾气,暂时还没有心态崩溃。
“泗儿长至今日,我不曾善养,如今得了空闲,便织一些衣物罢了,回头遣宫人送去即可。”赵樱开口说道。
“在衣物里藏上书信,这倒是个好办法!”公子歇眼前一亮。
“或许并非是泗儿不愿意见我这个舅舅,以秦王的残暴,恐怕是他不准泗儿前来,如此一来,我才更应该想办法联络泗儿。”公子歇一拍双手。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赵樱叹了一口气。
“这是何意?”公子歇抬头看向赵樱。
“现在兄什么都不做,才是对泗儿最大的帮助。”赵樱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家兄长。
“胡说!”
“兄长是如何被擒入咸阳的?”赵樱一声嗤笑。
公子歇闻声脸上露出愠怒,却不敢真的和自家妹妹生气,郁闷的背过身去。
赵樱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每次自家兄长的灵机一动,都带着一种质朴的愚蠢。
公子歇气呼呼的离去,赵樱却迟迟拿不起针线。
其实从目前秦王圈禁他和兄长的做法来看,赵樱能够感觉到,始皇帝很排斥他们和赵泗有所接触。
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织的冬衣,能不能送到自己的儿子赵泗的手中。
她何尝不想看看自己的儿子……
沉默良久,赵樱复又拿起针线,面无表情的继续织衣。
时间继续流转,朝野依旧因为立储之事在持续沸腾。
以至于现在四方的叛乱似乎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像也确实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毕竟春天还没到,燕国之地的叛乱就在大秦的铁骑之下彻底平定。
而知情人都知道关于东胡月氏的战况进展十分顺利。
赵泗又封王于赵地,天底下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
在一片乐观的局面之下,咸阳城也终于迎来了陇西的报捷文书。
“陇西报捷!陇西报捷!”
从陇西沿着秦直道一路飞奔不停,换乘四五次的传令兵骑着一匹快马高举奏捷文书,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再次掀起了喧嚣。
“东胡欲联兵月氏合六十万众叩边!秦将韩信领兵一万出关平乱!
以万人跃千里奇袭东胡王庭,杀东胡王于王庭之内,驱月氏而过伊犁!
东胡裂为鲜卑乌桓,月氏裂为五部,扩地千里,河套阴山尽归大秦,俘胡人二十余万,牛羊战马无算,戎人复判,旦夕复破,犁庭扫穴,戎人既没!”
闻听报捷之声,守城士卒仓促的打开城门,同时高呼喝彩,传令士卒高举奏捷文书一路疾驰不停,复再传颂!
整个咸阳城之内,行人仓促退至道路两侧,纷纷交头接耳,目光瞩目在高举的奏捷文书之上,一时之间,呼喊喝彩之声鼎沸!
有人欢欣鼓舞,有人佯装镇定,有人扼腕惊叹,有人引吭高歌!
“区区胡人,想要趁大秦之危,殊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有人开口分析,脸上带着嗤笑,仿佛大秦大获全胜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你疯了?大秦只出了一万兵马!胡人可是动用了六十万人手!”一旁有人反驳。
“韩信是谁?”
“没听说话啊!”
“我知道,据说是小公子于淮阴之地亲手绑来的门客!”
“我知道!先前与东胡一战,韩信就曾领兵千人以少击多,立下奇功,因此才得以将万人!谁料竟能以万人击溃胡人六十万众!”
“六十万?就是六十万头猪都没这么好赢吧,真的假的?”
“奏捷文书岂能有假?”
“恐怕是联合了匈奴吧,我听说韩信借兵匈奴。”
“匈奴难道不同样是狼子野心?值此危机之时,若非大心胸之人,安能领万人出关?”
“照我看来,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那你去啊!”
一时之间,围绕韩信的战绩吵闹之声出了天际,整个咸阳城都响起了对韩信的讨论。
有人怀疑韩信战绩的含金量,有人为了大秦的胜利振奋不已,同样也有人因此如丧考妣。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韩信,这位曾经籍籍无名的年轻人,真正意义上的一炮而红了。
一战而溃东胡于月氏!
而且只领了一万兵马出关。
这是何等战绩?
须知道,大秦的上将军蒙恬,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从匈奴手里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