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进来就被苏、江二女讥讽一番,她性子上来,故意不买了。
苏瑶摇摇头,不去管这作精,低头享用自己的甜品。
盘子静静卧着一只巧克力毛巾卷,先前她还不知道为何叫“毛巾卷”,直到看到实物,才晓得,这道甜品的形状就如同一只卷起来的巾帕,连褶皱都如此逼真。
只不过这“毛巾卷”,颜色是巧克力褐色,表面撒了一层细细的粉,闻起来是熟悉的香浓味道。
“是可可粉!”
苏瑶迫不及待吃下一口,才发现,内里暗藏玄机。
这毛巾卷的剖面层层叠叠,像树干的年轮一样,每一层都裹挟着巧克力奶油,奶油中夹杂这奥利奥碎。
她吃得嗷呜嗷呜,欢快道:“巧克力奶油好湿润,入口就化了,奥利奥碎好香好碎,嚼起来嚓次嚓次,饼皮薄薄的,但很筋道,一咬就爆奶油浆……”
苏瑶边吃边描述,直把霍湘都听呆了。
什么是可可粉,什么是奥利奥,什么是奶油?为什么苏瑶全都知道,自己却跟听天书似的,什么都听不懂,只知道那什么卷好好吃的样子。
为了裴郎君不肯吃甜品,她到底错过了多少好东西啊!
甜品铺里的香味不断挑逗着霍湘的嗅觉,让她口中不断分泌口水,再加上苏瑶吃的那么香,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巨响:“咕噜。”
好丢人啊!
她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了,摸出自己的钱袋仍在柜台上:“把所有的甜品都给本女郎上一遍!”
江映雪拆开钱袋数了数,冷脸道:“你这里面的钱,顶多吃三两榛果巧克力。”
霍湘惊呆了,甜品这么贵吗?那这甜品铺每日生意这么好,得赚多少钱?
她只是霍家的庶女,吃穿用度都要恪守本分,还瞧不起唐玥,唐玥比一百个她都有钱。
她如同一只泄了气的鸡,再也嚣张不起来,垂头丧气道:“那、那就要三两榛果巧克力。”
江映雪给她称了三两,放在盘中。
霍湘咬下一块,一尝,要命,这么好吃!
这么好吃的甜品,竟然错过那么多天才吃到呜呜呜。
也不管是不是时下最流行的甜品了,她嘴巴吧唧地停不下来,仿佛好多日没进食了一般,不一会儿,就把三两巧克力全撂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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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点心斋。
项延耷拉着脸,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关吧,落锁吧。”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三大开间气派的点心斋,关了两扇门,只留一扇门还开着。
连着大半个月了,点心斋入不敷出,白白占了三间上好地段的屋子,寸土寸金,养不起了。
因此在请示了少东家后,项延决定关闭两间门面,只保留一间。
偌大的长安第一点心斋,瞬间缩水。
没有钱,脸面什么都不是。
项延心痛道:“少东家吩咐了,这两间铺子要尽快卖出去,好补账面上的亏空,尽快找牙人去办。”
活计为难道:“马上就到年底了,铺子怕是不好出手啊。”
项延也知道,年底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好时机,但少东家要补账面亏空,他能说什么,只道:“尽量去办就是。”
霍连为了补齐账面上的亏空,不被霍祈吊起来打,不仅自作主张要卖铺子,还打算让项延降价,所有点心,比之前降价三成,走的就是一个薄利多销的路子。
等把甜品铺挤垮,价格再提上来不就成了。
项延震惊,降价可保不住本钱啊!
食材、原料、门面、人工,哪一样不要钱?
其他地方的花销省不下来,霍连就让从食材入手。
买次的,揉面用的鸡蛋,用清水代替,面粉,买烂谷子打的次品货,白糖,用受潮结块的便宜货代替……这不就能剩下一大笔开销。
项延一直在有钱有势的点心斋做大师傅,用的食材原料都是最好的,现在为了少东家,竟……比吃了颗苍蝇还让人难受。
可他又不是东家,能怎么办,照办呗。
于是吩咐完卖铺子的事,又吩咐负责采买的伙计,所有食材,买最便宜的。
刚安排完伙计,回头就见冯乙出来了。
他衣衫松垮,腮边冒出一圈胡茬,看起来十分邋遢,也十分沮丧:“师父,冰山熔岩巧克力,我做不出来。”
已经闷在后厨琢磨了五六日,饭不吃觉不睡,就是做不出来。
项延早就不抱希望了,已经绝望的人哪里还会失望:“还冰山熔岩呢,长安城已经开始流行巧克力毛巾卷了。”
冯乙呆呆地抬起头,表情痛苦:“巧克力毛巾卷又是什么?”
项延懒得和他解释,只愤慨道:“你还不明白吗?不管咱们费多大劲儿做出来,甜品铺总能随时改变流行的甜品。”
冯乙震惊道:“你是说,咱们正在被唐玥牵着鼻子走?她哪来那么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