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边庭的手在贺宣背上轻轻抚了一下,问他:“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如果没人知道真相, 那贺宣当年又是处在怎样一个境地?向边庭不敢想。
贺宣摇了摇头。
向边庭心猛地一抽,声音都哑了:“凭什么……”
贺宣侧头看了他一眼。
“凭什么让你受那么多罪……凭什么……”向边庭是真的有点难受了,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贺宣摸了摸他的脸:“其实白钦和萧易阳应该都猜到了。”
还有宁远他妈, 应该也猜到了,当时所有人都在问贺宣为什么, 只有宁远他妈是沉默的,沉默到最后在贺宣面前崩溃大哭, 说他糊涂。
贺宣当时把薛炀伤得太狠了, 闻声赶来的人都吓呆了, 那么多人看着, 贺宣单方面伤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薛炀被送去医院,他家里人立刻就报警了,薛炀伤得很重,他父母不可能大事化了。后来萧易阳跟贺宣说过,薛炀有意和解,但被他父母这么一通折腾,已经立案定性,没有转圜余地了。
贺宣动手的时候就没想过跟他和解,他和薛炀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了。
人是他打的,该他受的罚他就受着。同样的,薛炀伤了宁远,该他受的罪他也得受着。
都很公平。
贺宣对向边庭说:“之前跟你说过我性格不好,是认真跟你说的。我就是这么个人,极端,心冷。”
还自以为是。
不自以为是一开始就不会冒出强占向边庭的念头了,其实最开始的他跟当年的薛炀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一步一步走来,他的心态一直都在变。他不否认自己对向边庭自始至终都抱有着极端的占有欲,但他也深知对喜欢的人该珍视,占有的前提是爱,不是伤害。
“那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向边庭从后面环住了贺宣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性格没有好不好一说。你难道不记得你自己也说过么,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没有个性不个性这一说,都是个人的自我追求。”
贺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追求自我不好吗?很多人都做不到。”向边庭也盯着他,“不要随便给自己下不好的定义,你就是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我喜欢的。”
贺宣往前一凑吻住了他的嘴唇。
特别温柔的一个吻,吻得向边庭心都软了,化了。
“可以答应我件事么?”向边庭环着贺宣的腰问。
“答应。”贺宣说。
向边庭笑了声:“我还没说呢,我说要你腰子你也答应啊。”
“答应,想要随时拿。”
向边庭被他逗得笑了一会儿才回到正题上:“再怎么极端都不要伤害到你自己,好吗?”
“好。”
向边庭手伸到贺宣的小腹上摸了一下:“身材真好啊。”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就见识到贺宣的身材了,看得人眼晕。说起来他跟贺宣还是第一次那样“坦诚相见”,尺度很大了,能看的都看了,回想起来脸都有点热。
向边庭忽然想起来他刚才好像在贺宣腰上看到了纹身,当时人晕头转向的,都分不出神来多看一眼。
每次跟贺宣亲热的时候,这人都穿戴整齐,腰这个部位从来没露过,两个人都在一起好一段时间了,向边庭才注意到他身上有纹身。
“你腰上是不是有纹身啊?”向边庭突然问。
“有。”
“我掀你衣服了。”向边庭报备了一下,掀开贺宣的衣服下摆往他腰上看了一眼,他记得在腰侧的部位,竖着一排,好像是英文。
—— hodie vu biba,cras carebo
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确实是一排英文字母组成的句子,手写的花体字,相当有美感,但不是英文。
“这是……拉丁文?”向边庭抬头问贺宣。
“嗯。”贺宣转身搂住他把人往床上一摁,压着他,“看得懂?”
“看不懂,瞎猜的。”
向边庭伸手将他的衣服慢慢撩了起来,指尖在那排拉丁文上划了划:“什么意思啊?”
“今我痛饮美酒,明将不复得之。”
向边庭体会了片刻,说:“是说要珍视当下?”
“嗯,差不多。”
好洒脱的一句话,很符合贺宣的气质。
“你什么时候纹的?”
“大学。”
“是住你对面的那个纹身师给你纹的么?”
“嗯。”
“好看。”向边庭指尖在贺宣腰际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我还以为你身上没纹身呢,你身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纹身吗?”
“刚才洗澡的时候没检查到位?”
向边庭一愣,垂下眼笑着说:“我大半时间都背对着你,我倒是想检查到位。”
“那你可以现在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