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瑜觉得这办法不错,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兄心细如发,此事便交给你了,待你写好我便带去国子监,看看能否在文刊上发布。”
吴之焕眨了眨眼。
等等——他就是提了个意见,怎么变成他的活了?
傅朝瑜说完之后便溜了。
吴之焕说得的确在理,可他眼下实在是没空搞这些了,就交给扶风郡的学子吧,想来他们是能够做好的。
傅朝瑜写文章一向都快,既快且精,且有周文津他们帮忙,后来又收了吴之焕的答题。
让三个人都做一遍题,便是为了集众人之所长。陈淮书看傅朝瑜叫了别人没叫他,心里酸溜溜地直冒泡,傅朝瑜每每回学舍,都能看到陈淮书幽幽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发毛。
傅朝瑜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他对面,好声劝道:“不是不让你写,而是这件事可能会招来骂名,你跟我们不同,你天生就是世家子弟,若是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只怕往后难做人。”
陈淮书不听:“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傅朝瑜:“你不替你们国公府名声考虑?”
“国公府有别人担着,无需要我考虑。你不让我写,是觉得我的文章比不过他们二人?”
得了,傅朝瑜拿他没办法,回身将考题给了他一份。既然大少爷想写,除了让他写还能如何?
陈淮书哼了两声,这才没有继续闹下去。
明明他跟傅朝瑜认识最早、关系最亲,怎么能放任他跟别人一起共事不带自己?陈淮书不信自己比别人差,旁人可以,他也可以。
几个人没多久便各自做好了题。
傅朝瑜的文章行文紧凑鞭辟入里,陈淮书的辞藻华丽气势非凡,周文津喜欢分析天然带着律学的角度,吴之焕稳扎稳打,善于以小见大,从民生之事入题。
毫不吹牛,他们几个人的文章在这一批学子里面都是顶尖的。别的不说,单说周文津,他虽然学的是律学,但是时务策并不差,进律学是因为身份不够不能学别的,但是这不代表他别的方便不够好,只是单纯地身份不够,所以选了律学的路子罢了。
虽然不公允,但也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周文津喜欢写策论,对于傅朝瑜给的题他一向来者不拒。尤其是听闻自己的答题可能会被写进书里分析,越发地全神贯注,整日泡在图书馆里不出来了。
看热闹的都看够了热闹,如今图书馆已经稳定下来,每日接待的客流量也固定了。除去国子监的学生,京畿一带的学子都会来图书馆内看书查资料,远一些的学子有时候也会结伴来京城集中抄几天的书,还有一些识字的女眷也偶尔过来。
国子监的人见她们不愿意与男子坐在一块儿,便另隔开了一处小的座位区,专门供女子读书所用。
这图书馆确实方便了不少人,也给了读书人一个绝佳消磨时间的去处。
傅朝瑜花了将近一个月多月才讲文稿前前后后都疏通了一遍,等他弄好这文稿,天气都已经开始转凉了。
他将稿子送去给他先生过目。
王纪美一直都知道他这弟子在背地里准备什么,不仅仅是他,就连孙明达都清楚这一点。不过孙明达没问,他就想等着傅朝瑜自己忍不住洋洋得意地拿出来,再看看他究竟憋的什么坏招,上次还开玩笑似地跟王纪美提揶揄过,被王纪美给撅回去了。
王纪美怼得理直气壮,他弟子办的事儿哪一回不是好事儿?也就孙明达这个小心眼儿的总把他弟子往坏处想。
这回拿到书稿,王纪美更坚信自己没看错人。就这些文章的水平,每一篇都能拿来跟进士一教高下,甚至不少一甲进士的文章都不如这些文章出彩。这还只是这些孩子一个多月间写好的文章,若是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雕琢,能写成什么样尚且不可估量。
文章已经很好了,但王纪美还是决定先x收下,给他们再改一改,精益求精。
傅朝瑜脸皮厚了,也不怕他先生烦,顺带还将自己想要带着几个人一块儿出科举参考书的事,原原本本告知了他先生。
这要是换了孙明达,兴许又要斥责众人不自量力了,但是王纪美不同,他虽然年事已高又对朝堂彻底没了指望,但若是弟子要做什么事情,他一向是全力支持的。他自己固然失败了,不能改变如今的现状,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弟子可以。
王纪美道:“你们只管去做,先生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在前面替你们挡一挡的。”
他甚至直接在稿子上署了自己的名字。这书真出了不知道是福是祸,他总不能真的将几个学生推到前头,自己不管不顾。
关键时候,还得他在前面挡着。
傅朝瑜感动不已,他何德何能能遇上这么好的先生?
春闱也没剩下几个月了,王纪美心知这书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只花了两三日的功夫便将这些文章全都改出来了,重新交给学生。
傅朝瑜又整理归纳了一番,招呼另外三人在茶馆里头小聚。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