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看向他时,他已经站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公子哥的懒散样,嘴角勾着蔫坏的得意之色,边用挑衅眼神钓着她视线,边往后退,仰头灌下她送的运动饮料。
混蛋。
翌日,她又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了。
和上次不一样,这回是褒奖。
话没说太多,简单帮她分析一下目前需要补进的短板,让她再接再厉,差不多就结束。
她道了声“谢谢老师”,转身想离开。
施颖突然叫住她:“对了,周雨晚,这次家长会,不论如何,还是让你家长来一次吧。”
“知道了。”她从善如流地答。
之后,却始终没找过周牧和陆卿晚。
就在某天傍晚,手机收到余额变动的短信,先后两笔二百五十万到账,卡里现在累计五百多万。
她盯着这两笔突然多出来的钱,心下已有猜测,却还是控制不住要去查账。
查出是那两个熟悉的银行账号,恍惚是真的,迷茫也是真的。
最后盲猜,是施颖给陆卿晚打电话,向她报告她的情况了。
所以,陆卿晚跟周牧一合计,决定先给她打个五百万,是奖励,也是接下来的生活费。
周雨晚觉得挺好笑,两个二百五,最后生出她一个二百五乘二。
这年头,钱是真好使。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她心安理得地收下这笔钱,晚自习还没结束,又一次逃课了。
打车直奔名雅豪园。
回到她的“家”。
这才发现,原来灯光是可以亮的,原来水龙头是可以出水的,原来冰箱可以是装满各色食材的。
一切恢复原样。
好像那时她所遭受的伤害,便是不存在的般。
她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自己房间。
家政阿姨从不轻易进她房间,所以这里还维持着之前的凌乱。
她坐在堆满衣服的床上,发呆,发了很久的呆。
总感觉有很多事要想清楚,可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手机在兜里震,把她飘忽游离的神思拉回来。
来电是她熟悉的那串号码,接通,商渡那把清冽嗓音传进耳朵:
“去哪儿了?到你班上找不着人,听柯思萌说你逃晚自习了?”
“我在家。”好一段时间没说话,她音色有点闷闷的,听着不太像她自己了。
“身体不舒服?”他问,“怎么不叫我送你?”
“我是说我家。”周雨晚说,“通电通水,而且我爸妈也给我打生活费了。”
当初,她因此而决定去他公寓暂住。
现在,那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商渡知道她在“回家”这件事上,能有多倔的,“你想回家住?”
“我不知道。”
在商渡那边住久了,现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有一种直逼灵魂,令人恐惧的孤寂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