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栈道这边的人愈少,路灯好像都暗淡了许多。
“你想要什么?”
迄今为止,这是她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
“作为……你帮我揪出造谣者的报酬。”
“我说过。”他说。
以为他的话还没完,周雨晚等了几秒,没听到他声音,才“嗯?”一声,停下脚步。
回头,他正好走过来,她额头差点撞上他的唇,两人动作僵硬一瞬,周雨晚后退,先让出一步。
至此,恍然记起那个雨夜,他发来的那一个“你”字。
开什么玩笑?
周雨晚舔着发干的唇,装傻:“我怎么不知道?”
她越是后退,他越是恶劣地步步逼近,“距离高考只剩217天,这段时间,你搬我那儿。”
话落,他止步,她被逼到退无可退,后腰抵上栈道护栏。
滚滚海浪拍撞礁石,像要冲破束缚,将她吞噬。
“知不知道,这叫什么?”她问。
“嗯?”
“同居。”周雨晚说。
不是合租,不是寄宿,也不是借住。
而是两个正值青春躁动期的男女,不因任何不得已的理由,仍选择同住一屋檐下,朝夕相对,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不碰你。”他说。
灯光在身后,他为她低下头颈,高大身影覆下来,笼罩了她。
气场在克制与侵略间博弈。
最后,刻在雄性dna里的攻击性占据上风,他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护栏上,把她圈在身前的狭小空间里。
声线低沉,徐徐善诱:“由我出面,你爸妈会同意的。”
“不要。”她拒绝,“我自己有家,又不是没地方住。”
商渡很轻地扯了下唇角,像是笑她天真可爱,“你确定那真是一个家?就你爸妈那样——”
他话音戛然而止。
周雨晚在看他,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他触到了她的敏感点。
他知道。
“可能我家这种情况,的确有够荒唐可笑的。”
她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不躲不避,眼神坚定。
“但这终究是我的家,他们终究是我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某些方面或许不尽人意,可在物质方面,他们不曾亏待我,也不会拿我出气,打骂贬低我。而且……”
她缓顿了一下,接着说:
“而且,虽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但是,你既不是我男朋友,更不是我法律意义上的配偶。我实在没有理由,跟你住在一起。”
挺长一段话结束,空气变得沉默。
他垂下眼睫,陷入思考的那短暂时间里,周雨晚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哪知,当他抬眼,再次把目光定格她身上时,说出的话,无异于在她心脏开出一枪:
“那你以女友身份,陪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