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 周全相护。
久未见面的崔耀祖,跟个跳蚤那样, 一边跳个不停, 一边朝他挥手。
寒冷的海风呼啸,程子安久未地感到温暖,笑着朝他们挥手招呼。
下了甲板, 庆川上前与老张秦婶见礼, 帮着爹娘一起搬运行囊。
崔素娘携着程子安的手, 先前还笑着, 旋即就哭了出来:“子安瘦了!”
程子安将脸凑到崔素娘面前, 怪叫道:“阿娘可别吓我,快看看我可是与以前一般帅气?我是官,还做过侍郎呢,没变得威风一点吗?我的官威呢?遭了,我的官威,掉进大海里了!”
崔素娘噗呲一声,又破涕为笑,道:“还是这般淘气。”
程箴不错眼打量着他,道:“海边冷,快上车去吧。”
崔耀祖不甘落后,挤上前道:“子安,我与你坐同一辆车。”
程子安望着已经定亲的崔耀祖,笑道:“崔东家,你怎地得空来接我?”
崔耀祖呵呵:“程县令难道不欢迎?”
程子安哈哈大笑,崔耀祖也与他一样笑,朝他挤眼:“你难得归来一次,大伯阿爹都想来,姑父说要低调些,最后只答应我一人来。接到消息晚,你又走的海路,差点没能赶上。子安,你怎地会走海路”
崔素娘听得耳朵嗡嗡,不待程子安说话,她一下拍在崔耀光的背上,嗔怪道:“怎地这般多话!”
崔耀祖与以前那样,嘿嘿笑一声,躲到一边去了。
最终程子安与程箴崔素娘坐一起,崔耀祖挤上来,坐在了小杌子上。
骡车摇摇晃晃朝前驶去,程箴道:“前些时日我接到了闻先生的消息,他说今年过年不回京城,也不回明州,在幽州与老友一起过。”
程子安笑道:“我也接到了,老师致仕之后,还真是潇洒。我在京城的时候,去见了几次师母,师母说老师精神得很,玩得乐不思蜀了。师母身子精神都好,她说没了老师在,她更乐得自在悠闲,巴不得他不回来呢。”
崔素娘笑道:“林老夫人说是这般说,哪能真放得下心。”
程箴很多话想问,沉吟了下,道:“你师哥可还好?”
闻绪在国子监,程子安基本上不与他来往,就怕他这个一板一眼,直得几乎不通气的人,因为他遭受无妄之灾。
不通气有不通气的好,程子安不去找他,他也绝不会来找程子安,正好相安无事。
程子安道:“师哥没事。阿爹,我也没事。”
程箴神色很是复杂,见到坐在杌子上,目光灼灼望着他们的崔耀祖,将想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崔耀祖蓦地笑了下,道:“姑父,我什么都知道。子安从侍郎被贬为了穷县的县令,肯定是得罪了大官。姑父,我懂得轻重,马车里都是一家人,我挤上来,就是想与子安多相处一阵。他很快就要去赴任,以后再见就难了。”
程箴笑道:“耀祖还真是长大了。”
崔耀祖道:“瞧姑父这句话说得,我都定亲了,哪能不长大。其实呢,我来还有件事想与子安说。我不想在明州府做买卖,想随子安一起去开铺子。”
程箴听得皱起了眉头,道:“子安还没上任,你去开铺子,子安也给不了你任何好处。当地的情形如何,子安也不清楚,你就这般去了,实在太过冒失。”
崔耀祖道:“瞧姑父说得,我又不是想要子安给我行方便,让我发财。不过姑父说得对,那么个穷地方,估计识字的都没几个,书斋开不起来。我不想做书斋的买卖,想改为从明州府贩卖海货到云州府。”
程子安脑子一动,道:“整个云州府穷得很,你从明州府运去的海货卖得贵,海货不是人人喜欢吃,也没几人吃得起,你这买卖难做成。你对开书斋熟悉,还是坐回老本行比较合适。不过,你现在先别急,我去之后摸清底,再给你来信。”
崔耀祖很是相信程子安,听他这般一说,当即一口应了。
程子安笑问道:“可是在家里呆不住了?”
崔耀祖毫不避讳地道:“以前是阿娘念叨,现在阿爹也经常念叨个不停,我想与大哥那样,走得远远的,远香近臭嘛!”
崔耀光与项小娘子在青州府的蜜饯铺子生意不算顶顶好,去年生了个儿子,小夫妻俩的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程子安想起了项伯明,顺口问了句。
崔耀祖道:“今年开春的时候就没了,他成日到处舔着脸混酒喝,经常吃得醉醺醺,嚎哭。有次吃多了酒,在外面地上睡了一夜,感染了风寒一命呜呼了。毛氏病了一场,大哥本来要将她接去青州,她自己倒硬气起来了,去了城外的庙里做事,一边念经,一边帮着庙里伺候留宿的香客,有了寄托,也能混得口饭吃。”
程子安神色平静,他以为会唏嘘一下,不过终究心如止水,很快就将此事掠了过去。
崔耀祖明日要去老丈人家,骡车将他送到城门外,他依依不舍告别:“我过两日再来。”
程子安一家三口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