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漂亮的毛巾没有淋湿真是太好了】
商时序夜里驱车回了趟祖宅。
宅子里灯火通明,却难免略显寂寥。商老太太平素里喜静,宅子安置在偏区的山里,家里人偶尔才回驱车回来一趟,很难凑齐许多人。
他将车停在大门前,径直走到堂屋。宅子占地面积大,寂寥时,些微的脚步声都被无穷放大。
以至于看见商时序时,语气难免诧异:
“瑾之回来了。”
“嗯。”他淡淡颔首,“老太太睡下了吗?”
陈叔:“还没。”
“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和老太太。”
“不必了,”他阻止,“待会我自行去找她们,您忙完这点事情,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迈腿朝着主屋走去。
屋子里偏宅、厢房、客厅多不可数。小桥流水,密密匝匝的树叶晃动的风声。
“母亲。”
“怎的今日回来得这样急,是公司里出了什么岔子吗?”
孟素桐本坐在椅子上喝茶,不时伸手捏着眉心。听见声音,睁开双眼,连忙从位置上起身。
“公司无碍。”
商时序停顿一瞬,“是有些事情,想与祖母商议。”
孟素桐:“你祖母每晚都在落花榭那听曲子。自从前几日你回来后,这白日里,她对你是颇为念叨。你去见见也是好的,老人家心中的思念以及忧心,也可消减一二。”
“是儿子不肖。”
他的目光在前厅转了一圈,问:“父亲呢?”
“你父亲陪你祖父在山房练字。”
老爷子祖上除却世代为官,也是鼎鼎有名的文豪。
耳濡目然,在书法写字一块自创一派,闲暇无事的时候就喜欢提笔写字,收集一些古董文玩,文学造诣可谓深厚。
只是为人处世方面便有些刻板,规矩死。
对待家中的小辈要求更是严苛,其中受其影响,商时序的瘦金体毛笔字是几个小辈中写得最好的。
“那我明日再过去。”商时序站在门前,“夜里凉,母亲留步。”
“瑾之。”孟素桐叫住他,“罢了,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未和你祖母交代。正好,一同过去。”
商时序没过问,静待在原地。
孟素桐看着眼前人,心下微微叹了口气。等柳妈从里屋取出那条青灰色的丝质围巾,她随手系在脖颈上,“走吧。”才款款挪步。
夜里寒凉,屋舍寂静,狮山楼台里袅袅的曲声,婉转动听,像从天山外传来。
“最近你和小婉那孩子有接触吗?”她问。
“嗯。”
孟素桐追问:“接触之后,觉得如何?”
平素里,两人在生活中其实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对他的了解也不够深入,不知其心中所想,乃至于这句话说出口时,她的心里多少都有点打鼓。
这门亲事,是两家老太太定下的。他们这些做子女的,自然是干涉不得。
可如今孩子大了,总该问问他自己心底里的意思。
她目视前方点着的灯笼,“自从上次聚会过后,老太太这几日,三不时地便会提起这件事。对于你的婚事,她颇为上心。”
商时序:“我知道。”
“晚棠祖母和你祖母,算是旧相识。你的这桩姻缘,也是曾经定下的。我和你父亲也不是老旧派,若是你和那孩子没有缘分,我会在老太太面前说几句的。”
“妈。”
孟素桐错愕一瞬,神情很快收敛,笑笑说:“好,妈知道了。”
两人过去的时候,老太太正靠坐在戏台下的藤椅上,肩上披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披肩。
人的岁数上来了,也没有什么忙事需要操劳,夜里偶尔会半夜惊醒。
最近爱上了苏州评弹,每晚睡前,总要听点小调的昆曲,才算平和心境。
彼时,闭着眼。
风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
“老太太,夫人和瑾之过来了。”
一旁候着的林妈提醒道。
“祖母。”
“妈。”
老太太眼睛慢慢睁开,缓缓转过头,对林芬说:“你先下去吧。”
转而招呼俩人:
“过来坐着吧。”
“正好,陪我说说话。人老了,热闹过后,心里也难免觉着落寞。”
她自顾自说着:“这家宅大了,有时候想太多了,人容易累。”
话听在嘴里,也觉得发苦,孟素桐看向老太太,“妈。您也别忧心了,自古而来不是有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素桐啊,你过来找我。是还有什么事嚒?”
孟素桐:“过几日就是雅雅十八周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