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那个人: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暗玄抬头,顺着宁咎指着的防线看过去,那个穿着道袍的人在人群中很显眼,暗玄也瞬间就想到了几日前的那封信,心中的杀意已起。
宁咎的神色冷厉:
“我说过,我会亲自拿玄威的命。”
说完他直接打马上前,暗玄都惊掉了一身的冷汗,忙跟在了他的身后,眼前拼杀的画面不断在眼前交错。
宁咎握着刀的手都是冷汗,但是他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了,马匹所过之处,他挥刀相向,只要是穿着对面的军服,他便不再留情。
鲜血不断飞溅在他的身上,温热的感觉,血腥的味道,都在挑战着他精神的极限,但是现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支撑着他一样,让他在这之前绝不会倒下。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别人了,只有那穿着道袍的一人,玄威看着冲他过来的马匹也有些心惊,立刻就要向后跑,但是人怎么能跑的过马?宁咎握紧了手中的刀,冲着前面还在跑的那个人便刺了过去。
刀从背后而入,宁咎学医出身,对于人身体的器官位置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刀刺入的正是他的心脏,绝不会有错,那种刀没入身体带来的战栗感再一次席卷了他全身。
他的力道半点儿都没有收敛,甚至那刀尖儿从玄威的身前刺了出来,在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让他甚至有些窒息。
暗玄都被这一幕给震在了那里,看了看那没入玄威身上的刀,又看了看面色骤然白了下来的宁咎,他出手解决掉了身边的扑上来的人:
“宁公子,快走。”
他们一旦被围便不好脱身了,宁咎使劲儿用力拔出了玄威体内的刀,他看着那个人仰面倒了下去,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看清了玄威道人的脸,那人瞪着眼睛死在了他的面前。
宁咎被暗玄带到了阵营的后面,他还没有从方才的杀人的感觉中走出来,暗玄小心地出声:
“宁公子,我们回去吧,王爷担心你。”
宁咎这才怔怔抬头,呢喃出声:
“王爷,阎云舟,是啊,回去,他担心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愧是一路硕博的寡王,对自己是真的狠
我不能让自己累死
押解着肖淮等人的兵将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残阳如血,宁咎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那如血一般的日头心口那股子的作呕感始终缭绕不去。
他尽量让自己想一些别的事儿,去想他此刻住的那个院子中的花开了,去想昨天午后阎云舟躺在院子的软榻上那副放松怡然的模样,去想从前一切的温暖时光,但是鼻腔中的血腥之气却总是在这个时候将他拉回方才的战场。
一路走,一路忍,但是在外人看来,他除了脸上苍白一些以外,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不妥来。
他的身后就是玄威那老家伙的尸体,他没有让人就地掩埋,而是让人带了回去,他要让阎云舟看看,他可以帮他报仇。
外面马蹄和甲胄的声音传到了院子中,阎云舟听到之后便出了屋子,暗玄被派到了宁咎的身边,这院子中便就剩下了一个邹小虎,他看着阎云舟出来便立刻仗着胆子过去:
“王爷。”
阎云舟看着宁咎身边这个小侍卫也有些无奈:
“你听,是大军回来了,你主子也回来了,我只出去瞧一眼。”
不等邹小虎拒绝,阎云舟再一次开口:
“我惦记他受伤,只出去看一眼。”
一听说宁咎可能受伤,邹小虎也不死命拦着了,他现在也想出去看看,他怕宁公子受伤。
宁咎和李彦都一路策马往大帐这边走,宁咎的院子就在大帐的边上,那院子好似就是一个信念,看见了那院子他好像才从那血腥之气中缓过了一口气。
此刻那院门开了,一个人影出来,逆着夕阳,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他绝不会认错,是阎云舟,他几乎是机械地打马过去,马匹停在了阎云舟的身前,宁咎下马的时候才发觉他的两条腿都快站不住了。
阎云舟将这一身血迹的人看在眼里,目光中的心疼溢于言表,他忙扶住了宁咎的身子,上下打量着,紧怕他的身上有什么伤口,宁咎那战栗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下去,只能尽量控制着他的声线出声:
“怎么出来了?”
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明显的伤口,阎云舟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一把将人扣在了怀里,声音响在了他的耳边:
“出来看看我家的狼王,万一狼王受伤了怎么办?以后还怎么保护我?”
状似打趣,但是阎云舟的声音却十分认真,宁咎的眼睛有些热,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方才在战场上的故作坚强,死命硬撑,在落到这个怀抱里的时候都变得脆弱的摇摇欲坠。
夕阳下两个身影相拥的画面看在了很多人的眼中,就连在后面的李彦都停下了马,营中不少的将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