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何那天大哭一场,哭得肝肠寸断。
但少年人嘛,谁不觉得自己独一无二,谁没做过融化高岭之花的美梦?一周后他居然又跟个没事人似的,追在李灵运屁股后面跑。
时至今日,28岁的方何才终于后知后觉——
李灵运不关心外界任何一切,也不和任何人共情。他将他什么样写在了脸上,没眼力见的是自己,把李灵运的一时兴起当成温柔,削尖脑袋也要硬闯进去。
李灵运漠视他,无法理解他,不关心他的感受……是因为李灵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方何从来没有真正进去过。他只是陌生人,无非是陌生人里更靠近他世界的那一个。
李灵运与生俱来的漠然,就是他的残忍。
他方何爱上了一个感情淡泊的人,却还大哭大闹对方不爱自己,谁的错?
我的错。方何看着天花板想。
我自大自傲,以为能感化李灵运。
但李灵运从来都不需要感化,真正需要感化的……
其实是破破烂烂的我。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巧合
当年方何是因为李灵运抚慰了自己家庭破碎的伤痛才喜欢上他,但最后,偏偏是李灵运的妈妈彻底粉碎了方何的家庭。
不要脸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甜品,皮薄馅多的雪媚娘,包裹大颗坚果的巧克力,蓬松柔软的舒芙蕾,夹着冰淇淋的可丽饼……
但方何只是看着,毫无胃口。
餐桌对面的李灵运尝了两口,就被腻的放下叉子,他看着方何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爱吃甜的吗?”
“这些有个屁用。”方何不知道李灵运是装傻还是真傻,崩溃地把额头抵在手背上,闷闷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想走随时可以走,钥匙就在玄关上,你今天不也正常去上班了?”李灵运平静地看着方何。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何紧紧咬着牙,下颚绷出清晰可见的青筋,“我是说走了,就不回来了。”
李灵运沉默,静静地看着方何。
“别说这个了。”他最终避而不谈,举起可丽饼递到方何嘴边,“来,吃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我说了我他妈不吃!”方何突然发作,一把磕开李灵运的胳膊。李灵运一时没拿稳,冰淇淋球掉在了方何下面,冰得他一激灵。
“啧。”方何刚想起身拿纸巾去擦,李灵运却突然俯下身。双手按在他胯骨两侧,居然闷头舔吃起掉落的冰淇淋。
方何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薄薄的真丝睡裤,冰凉的冰淇淋,口腔的温度,激得方何足尖都绷紧了。
李灵运的脑袋埋在桌子下面,方何看不见,只能胡乱推对方的肩膀。可他不仅不停下来,反而开始吃其他地方。
“啊……不要吃那里……”方何崩溃地滚下椅子,拼命的蹬着腿往后躲。但李灵运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吸附着他。
不仅如此,无形的手适时出现,开始和李灵运配合着折磨方何。
眼泪顺着方何的眼角落下来,他除了偶尔抽搐几下,什么都做不到。不知过了多久,李灵运抬起头,慢慢舔掉嘴边“奶油”。
“不喜欢吗,方何?”看到方何不停流泪,李灵运附身吻去他的眼泪。
“我下的咒,会直接侵犯你的神经,所以比任何快感都强烈。这叫什么?脑女干?”李灵运自顾自地轻声说,“除了我,没人能给这种刺激,等你习惯了,跟别人做甚至不会有反应。所以,为什么要走?”
方何惊恐地看着李灵运,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但他知道,李灵运没有说谎。
又是不知道长达几个小时的疯狂,方何昏睡了很久才睁开眼睛。
他四下寻找,发现李灵运不在家,这算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方何看着天花板,身上没一处不酸痛。他像个蜕皮的爬行动物,坚硬的角质层包裹着身体,每褪掉一点皮,都会撕扯新长出来的血肉。
可惜就连独处的时间也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就听见钥匙嵌入锁孔的声音。锁舌随即弹开,大门发出吱呀一声。
“灵运,刘姨包了虾饺,我觉得味道不错,给你送点过来,你人呢?”方何突然震惊地发现,这声音不是李灵运,竟是一位中年女性。
难道是……
方何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老旧的电视机里的雪花屏。随即又有一朵朵烟花炸开,炸得他七零八落。
“怎么了,不在家?”那女人又大声问。
方何身子猛地一转,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的杯子。杯子落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里面的水四下溢了出来。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方何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可以蔽体的地方。他急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刚想掀开被子钻进衣柜里,卧室的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