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漓只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喂,言”
话到一半,感受到病床上投来的那道视线,她还是把没说完的吞了回去,只言简意赅地回应着季言忱的关心。
“我没事,是裴时隐受伤了。”
电话那头的季言忱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她认认真真地应:“嗯,我知道的,不用担”
最后的话没有机会说完,手机啪嗒一下从掌心滑落,掉落在了病床上,不小心捂触到了免提。
季言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出声唤她:“思漓?”
可对面却无人回应。
病房里静悄悄的,窗外凛风呼啸,隐有细密雨珠扑到玻璃窗上,泛起一层雾气。
傅思漓的肩膀被他揽入怀中,封存住了所有言语和呼吸,唇峰相接。
唇舌勾缠发出的声响异常清晰,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好像尝到了一点咸咸的味道,是她刚刚的眼泪。
鼻翼间还萦绕着略带苦涩的药味,是他身上的,却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男人的唇瓣因为长时间昏迷缺水而有些干燥,轻含着她的唇碾磨舔舐,却吻得轻柔却动情,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抚平她的情绪。
许是因为发觉了他们在做什么,电话被悄无声息地挂断了。
渐渐的,她的泪水终于止住,裴时隐终于从她的唇上撤离开来,睫羽低垂着,看着她眼尾泛红的模样,喉结滚动着。
片刻,他才低声开口:“你喜欢就纹。”
是夜, 北城顶级私人会所内。
尹若熙洗完了澡,终于又变回了干净整洁的清丽模样,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像一朵清雅的茉莉花, 完全不见下午的狼狈不堪。
包厢里, 一个年轻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正在焦头烂额地打电话, 经纪人畏畏缩缩地站在旁边不敢抬头。
见尹若熙出来,邵鹏才挂了电话, 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脸上的烦躁显而易见。
“荣城境遇这电影你就别想了, 没戏了, 贺行宴亲自在片场发话了,这事儿谁来都改变不了。”
“现在是裴时隐受了伤,如果裴家真要追究起来,别说是我, 换谁来都救不了你。需要我提醒吗, 你得罪的人还不只是裴家,如果傅家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
一听这话, 尹若熙再次慌了神,急忙上前,拉住男人的袖口:“邵鹏, 你帮帮我,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我是无辜的。”
此刻的尹若熙不施粉黛,一双柔美的杏眸清澈如水, 眼里写满了恳求和哀怨。
昔日的校园女神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邵鹏也难免心软,刚还满是烦躁的语气缓和了些许。
“不过毕竟是陈启峰动的手,他自己在警局顶罪了,你好好去给裴总和他太太赔礼道歉,之前毕竟你爷爷和裴老爷子也有过交情,裴家应该不会把你逼到绝路上。”
尹若熙的唇瓣几乎快要咬得泛白,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和不甘。
凭什么要她给傅思漓低声下气道歉,明明被当众羞辱的人是她。她曾经也是市长千金,如今却要沦落到这种地步,凭什么?
邵鹏没注意到女人眼里的阴毒之色,从沙发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资源的事,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吧。或者要是你想,等过几天你爸放出来了,你们父女俩一起去燕城避避。”
尹若熙现在不过是个混迹娱乐圈的戏子,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名媛千金,邵鹏不可能娶她进门的,但凡他敢开口提一句,家里老爷子恐怕得把他腿都打断。
就算他之前高中那会儿追求过尹若熙,现在成年人只讲现实,顶多包养她做个情人,可尹若熙现在又不上不下地吊着他,就是不让他到最后一步,他能有这个耐心给她收拾烂摊子,就已经算是他仁至义尽了。
丢下这句,邵鹏把手里的烟掐灭,就拍屁股走人了。
邵鹏离开后不久,经纪人就安排好了车送尹若熙回去,停车场里,她戴着帽子口罩,刚刚走到保姆车边,就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尹若熙抿紧唇,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季总”
刚想开口,脖颈就被男人掐住,恐怖的力道让她瞬间睁大了双眼,对上男人阴鸷的眼。
“你越线了。”
安静空旷的停车场内,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准动她。”
尹若熙抓住他的手腕奋力挣扎着,看着眼前温润清隽的男人,眼底阴沉可怖。
突然,他松开手,女人立刻顺着墙壁软软瘫倒在地上。
肺部终于再次汲取到氧气,尹若熙捂着脖颈喘息着,一边又笑了。
一个两个,都是为了傅思漓。贺行宴是,季言忱也是。
她扶着墙壁艰难直起身,一双眼眸却带着讥诮的笑,指甲快要将掌心扣出血来,才能勉强压抑住那抹恨意。
“季总,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