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隐侧过头看向她,碎发被头盔微微压着往下,一双漆黑的眼眸依然深邃,朝他伸出手。
他低声问:“要不要上来?”
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傅思漓懵然道:“我也一起?”
“可我不会骑马。”
她从小到大的运动细胞就不好,小时候怕摔,骑马这种运动让她连尝试的兴趣都没有。
他淡声说:“我带你。”
能行吗?
就在傅思漓犹豫着走到旁边时,男人俯下身,长臂轻松一揽,就把人捞了上来。
她的后背紧贴着男人温热宽阔的胸膛,心跳声霎时间也形成了同频共振。
庞绍飞夫妇果断选择放弃加入他们之间的比赛,充当起了裁判的角色。
很快,比赛开始,傅思漓立刻感受到了风的速度。
马背颠簸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剧烈,她只能紧紧闭上眼,心跳因为生理因素跳得十分剧烈,可身后炙热的温度一寸寸传递过来,熟悉的气息完全包裹住她,让紧张感也慢慢消散开来。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后,男人低醇的声线缓缓入耳。
“睁眼。”
鼓起勇气睁开眼后,傅思漓这才发现,已经看不见贺行宴的身影了,而他们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转而到了另一条小道上。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刮过,她眨了眨眼,扭头好奇问他:“我们要去哪?”
男人没回答,荒凉无人的树林渐渐被抛在身后,视野也逐渐开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与刚刚截然不同的景象。
恰好到了落日时分,身后是古堡森林,眼前是夕阳斜下,半轮鸭蛋黄似的太阳悬挂在天际。
橘黄色的余晖给不远处的教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自然景色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其他,美得让她一时间忘了呼吸,心脏猛烈跳动着,几乎快要冲出胸膛。
傅思漓侧过头,男人的侧脸就在眼前,朦胧不清的光线笼罩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将原本冷硬的线条也映衬得柔和下来,看得人心念不禁微动。
稳了稳加速的心跳,她忍不住开口:“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男人的眼眸里倒映着她此刻的影子:“三年前来过,偶然发现的。”
话落,傅思漓怔了下。
三年前,应该是她把他拉黑之后,他们彻底失去联系的那几年里。
她知道他不是个有闲情逸致,会跑到陌生地方欣赏美景的性格,但他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英国,又刚巧来到这里?
还有之前在车上那次,她问起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像是赌气回的那句。
她走了之后。
不知怎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下,酸酸涩涩的情绪就快要涨满。
所以,他这样说,是不是也变相告诉了她,在他心里,她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直至夕阳完全没入山林中,回去的路上,傅思漓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扭头问他。
“对了,那比赛怎么办?”
他们耽误了这么久,贺行宴恐怕早就绕了一圈回去了,不知道等着怎么嘲笑他呢。
裴时隐垂下视线看她,漫不经心地反问:“我有那么幼稚?和他比这个?”
听见他的话,傅思漓不禁又是一怔。
所以他答应和贺行宴比赛,其实只是想带她顺道来看夕阳罢了。
一时间,心脏震动的幅度更加剧烈,以某种不可言说的速度蔓延至全身,快要将她整个人托起,轻飘飘的。
像是刚刚夕阳天边飘逸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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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时隐带着人回来时,城堡一层餐厅里,晚餐已经等着开席了。
幸好吃饭时没掀起什么风波来,贺行宴白得了一块地皮,主要是让裴时隐猛出了次血,让他心情甚好。
还算和谐地吃过晚餐之后,傅思漓就跟曲静宜去看昨天婚礼上穿的婚纱了。听说是知名设计师手工定做的,耗时半年,让傅思漓好奇得很。
女人们一离了桌,男人之间当然只能剩下纯酒局。
庞绍飞是这么想的,一般男人喝多的时候,基本就能一笑泯恩仇,于是他早就让人提前备好了各种度数高的名贵洋酒,打算充当一下和事佬。
他试探性的目光扫过二人,深知两人积怨已深。
“要不,喝点?”
酒过三巡,桌上的洋酒瓶不知道空了多少。
庞绍飞的脸已经快涨成了猪肝色,说话都开始有点大舌头。
反观裴时隐和贺行宴,对立而坐,表情依然云淡风轻的,好像刚才喝下的不是顶贵的洋酒,只是几杯带色的白开水似的。
两位少爷都是平时应酬惯了的,对酒精的耐受力很高,正常量根本喝不倒。
听见手机震动一声,贺行宴放下酒杯,拿起手机,看了眼短信,刚才还挺缓和的脸色瞬间沉了。
他烦躁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