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年七月,你镇守北境,未曾给徐家寄信,而是给林家林晏清寄信,可是在拉拢朝臣,结党营私?
楚凝本以为谢珩会提一些有关通敌叛国的问题,比如信件是谁所书,何时所书,要求他查验笔迹。没想到他问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而且就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他竟然还能扯上拉拢朝臣这么大的罪名。
林家是真正的文官清流,都是靠科举致仕,因为不同流合污,所以在朝廷势力不小却一直明哲保身。林家同楚家关系还算可以,楚凝和林晏清有几分交情,算是关系极其要好的朋友。
当初祖父也曾考虑过把楚凝嫁到林家,只是觉得徐家人口简单,官位不高更容易相处才作罢。
他在北境多年,每年同林晏清只能修书几封聊表心意,竟然有幸被单提出来询问。
朋友之间互相问候罢了。楚凝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与礼部的一个小小典簿结交,也能称得上是结党营私。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这小小典簿背后会不会有其他人。谢珩换了一个角度望着楚凝,嘴角似笑非笑。他伸手轻轻的抬起楚凝的下巴,要是楚楚不说实话,我就要用刑了。
楚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沉默以对。
谢珩的目光直勾勾地,里边仿佛燃着漫天的火。
顿时楚凝就明白谢珩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因为这时候谢珩已经亲了上来,甚至趁他不注意已经破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而他完全来不及阻止。
什么用刑,不过就是想占便宜罢了。
可是碍于面前的人能为他洗脱罪名,这些动手动脚的小事他也只好能忍则忍。
楚凝一忍再忍,谢珩却偏偏要试探他的底线,两只手一拉一抱,面前的人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只能任由他动作。
甚至在楚凝没注意到的时候,一条柔软坚韧的红绸带就系到了他的手腕上。
别人不清楚,自幼习武的楚凝却清楚。软缚和枷锁不同,硬东西可以蛮力拽开,软绳子却好卸力,用力反而适得其反。
果然是京中第一绝色。谢珩贴在楚凝耳边,看着怀里挣扎得像是只毛毛虫的人,眼里心里都满足得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嗅着怀中人的颈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卧房里满满的都是竹叶与烈酒的味道,相交相融,像是沉埋在地底十多年的竹叶酒启封。
谢珩!楚凝被戏弄得眼角微红,恶狠狠地瞪着谢珩。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下却毫无气势,反而透着一股勾人的味道。
在卧房这种危险的地方若是再继续下去,可就停不下来了。
看来楚楚应该没有说谎。谢珩知道分寸不能再逼,手里的软带松了下来,他微微眯着眼心满意足地说道。不过既然是楚楚的朋友,应该挑个时间引荐一下。
楚凝摸不准谢珩到底想要做什么,打仗他可以,参透人心他不行,完全没有闻到空气中微微的醋味。
再有五六日估计便可以解除禁闭,到时候楚楚就可以出门。谢珩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可奈何,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份红色的折子递到楚凝手里。
楚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随手打开一瞧,里边第一行大字就是聘礼。再往下来,里边琳琅满目,足足写了十几页。
楚楚既然接过去,我就当你收下了。谢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沙哑。
楚凝拿着聘礼单子微怔,上边的东西随便一看便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好多东西都是御赐之物,非皇室和皇亲国戚不可用。
其实那一夜他一口答应下来要嫁给谢珩,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真的想活下去,他要离开大牢。还有一半原因是他笃定谢珩应该只是以嫁娶来戏弄他。
他虽然是镇北大将军,如今却已经没落。家族无人,还是个已经成过婚又被休被赶出家门的弃妇。
这样的人,在众人眼中,一定是配不上谢珩的。就不说其他人,他估计谢家就不可能同意他入门,而他的身份又绝无可能做妾室。最多也就是容许谢珩把他当做外室,在府外养个小玩物。
而他为了报答,在朝廷权力之争中保持中立,或者在关键时刻支持谢家,互利互惠。
这应该是最正常的选择才是。楚凝从没想过谢珩真的要娶他。
谢家老大人和谢家夫人知道你这样做吗?楚凝低头,把手中的折子翻来覆去的打开又合上。此时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愿不愿意真的嫁给谢珩。
却还是下意识地找借口。
楚楚在想什么?谢珩警惕地问道。他十九岁能爬上这样的位置,压过无数优秀的嫡子与旁系,自然格外的聪慧。
你要反悔吗?他猛地起身,语气顿时凌厉起来。
我楚凝还想解释,却被谢珩强硬地拉起来往门外去。
你的命都捏在我手里,想反悔也没机会。这时候的谢珩眼睛黑沉沉的,里边仿佛燃着滔天的火焰,他直勾勾地盯着楚凝。现在便起来,去京兆尹登记成婚,合并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