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浓密的剑眉微挑,问:“怎么了?有事?”
“嗯。”肖颖点点头:“有一件事得去办。你有空不?”
袁博扯了一下嘴角,道:“有事我就去办,不必管有空没空。人只要不想偷懒,天天都有事干。今天早上没人要车,山头和胖子出去找单子,车被我开过来。先送你去上学,回头我打算将老宅的墙涂上熟石灰。这活儿得干至少两天。”
“熟石灰?”肖颖狐疑问:“做什么?”
袁博解释:“老宅的墙都太老了,又多年没修葺,不管是里头的墙,还是外面的墙,看着都斑斑驳驳有些老旧。我看过了,里头都是石头堆砌的,非常坚固稳妥。只要找一点儿水泥,混进熟石灰均匀涂抹上去,墙面会变得光洁平整。”
肖颖一听就双眼发亮:“不赖哎!你是想趁爸爸妈妈来之前,将老宅重新修缮吧?好!等我放学就来帮你。”
袁博啃着香喷喷的大馒头,问:“去棉州有啥事?说吧。”
肖颖眼睛微闪,将之前在省城无意偶遇林大宝和梅丽丽的事讲给他听。
“昨天傍晚姑姑来了,说云宝表姐已经跟陈冰订婚,还打算下个月结婚。陈水柱特别强调要我爸爸来给他们主持婚礼,非要我爸不可。”
“为什么?”袁博挑眉问:“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肖颖压低嗓音:“我猜他们可能在搞什么阴谋,极可能会牵扯上我爸。所以,我得适当阻止一下,趁机让我爸认清他们这两家人的真面目。”
袁博眉头轻动:“做那么复杂做什么?你告诉叔,叔肯定是相信你的。”
陈冰那人是个棉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林大宝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獐头鼠目一点儿正气都没有。淡名叔是一个那么聪明的人,看人百分百准。
她故意这么做,简直是多此一举!
肖颖摇头:“不一样的,单靠一面之词,再可信也苍白无力些。我爸那人仁善,宽宏大量,对自己的亲人格外仁慈。他们必定会利用姑姑来牵制我爸爸。只有让我爸和我妈真真切切看清他们这两家人的恶心真面目,他才会显出浩然正气,认清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袁博却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忍不住问:“有那么复杂吗?你是在担心什么?叔他都要调去帝都了,又长期没在惠城,跟他能有什么干系?”
“这个……”肖颖垂下眼眸,低声:“氮肥厂里头乱得很,各种做假账贪污受贿。听说最近甚至发不出工资来,好些人去财务处闹了。我爸他是没什么大本事,可惠城上头好些领导都是他以前的老朋友。另外,叔公一大家子在帝都实力雄厚,关系网十分强劲。”
“哦?”袁博大致猜出来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你担心他们突然结亲,又非要叔来给他们主持婚礼,是想趁机攀亲找机会给氮肥厂脱罪?”
“对。”肖颖不满咕哝:“那些家伙贪得无厌,估计想得还不止这些!”
袁博眸光闪烁,忍不住盯紧她美丽的小脸。
“那之前——陈冰一直缠着你,会不会其中也打着这样的主意?”
肖颖点点头:“肯定是。我爸就我一个闺女,我们肖家在惠城就剩我们家一脉。我爸是叔公亲手带大的,他疼我爸比自个的亲儿子还疼。眼下叔公一家子在帝都说不上来呼风唤雨,但实力杠杠的。他们多半想要利用这条关系网,攀上叔公这棵参天大树。”
袁博虽然出生山里小农村,可这些年他常跑车到处混,见识颇丰富。
她轻描淡写这么一说,他立刻听明白了。
袁博点点头:“行,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他也很不喜欢陈冰那一家子的做派,更受不了肖淡梅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以后会娶肖颖,两个人的结合,代表他会是肖家的一部分。
他压根不想跟陈冰那样的人当亲戚,更不想他们利用亲情为难胁迫淡名叔。
淡名叔说过,他的名字就是他的一生所求——淡泊名利,温润如玉;寄情书画,心清若水。
那时他还小,听得懵懵懂懂的。
现在他已经懂了,也明白了。
淡名叔对他来讲,是慈父也是恩师。
于情于理,他都舍不得叔叔被他们牵制或胁迫。
肖颖听罢,开心笑了。
“真的?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袁博挑了挑眉:“我是那种整天吹嘘说话不算数的人?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就成。叔和婶婶快回来了,我还要赶紧修墙壁。”
“行,吃饱先洗碗。”肖颖调皮笑了笑,“回头再把院子扫一扫。”
额?
袁博好笑睨她一眼,伸手在她鼻尖弹了一下。
肖颖受痛捂住鼻子,娇哼:“一秒钟以前,是谁说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的?!”
某人戏谑低笑,脸上的笑容痞气十足,“我又没说不干。”
肖颖:“……”
吃饱后,一人洗碗,一人打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