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扯过一旁脏兮兮的外衣,甩上肩膀,大跨步走出车站的侧门。
不料刚走到街上,便被黄铁松拦住了。
他见识过袁博的粗壮拳头的厉害,不敢造次,就一个劲儿赔笑说好话。
“大块头,我们陈少有话跟你说。不是俺……俺就是代为通传。你刚收工吧?都八点多了,不容易啊!”
袁博冷冷看着他,晃了一下脖子,发出清脆“咔擦咔擦”的声音。
黄铁松吓得直发抖,呵呵呵呵道:“你等等……等一会儿就行。陈少找过你几回,你都出去跑货了,总遇不到。他特意来过几趟,诚意拳拳呢!”
他慌忙扭过头,招呼:“陈少!这边!这边!快来!”
袁博不说话,只是笔挺站着,眼神冷冽打量他们,浑身气场逼迫感十足。
陈冰快步走来一边打量他,脸色有些难堪般的难看。
他昂着脖子问:“你就是袁博?”
妈蛋!一个混旮旯角落的小混混竟长得这么粗壮又好看!
上回远远瞅一眼的时候,好像不是长这样吧?不过,那时他懒得掀眼皮瞅人家一眼,估计没瞅怎么清楚。
袁博剑眉微动,懒洋洋道:“是。有屁快放,有话快说!说完立刻滚!”
陈冰一下子就怒了,大声:“你个下里八路的臭小子!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陈少,息怒息怒。”黄铁松忙拉住他,哄道:“别着急生气,咱们是来办事的。太太和厂长交待你的话,你可莫要忘了。正事要紧,要紧啊!”
陈冰郁闷冷哼,翻了翻白眼,忍下心头的怒火。
“臭小子,我今天是来通知你一件大好事的——肖颖以后跟我了,一根头发丝都没你的份儿。我可以给你两千块做补偿,只要你别再去缠着她。”
袁博挑了挑眉,淡沉着脸没开口。
一旁的黄铁松忙调解气氛,低声:“是这样的,陈少对肖小姐是真心喜欢,捧在心尖上的那种喜欢。陈少身边不缺女人,不过他对肖小姐是认真的。他是想迎娶她过门,让她当上陈家的少夫人。这事啊,陈厂长和陈夫人都已经同意了。只要肖小姐这边点个头,证就能立刻去领,婚也能立刻结。”
袁博淡定听着,脸上没任何表情。
黄铁松见他没生气,暗自松一大口气,以为有苗头,连忙加大马力劝起来。
“你看,你跟人家肖小姐是老一辈订下的婚约,老一辈的事,认不认还得看你,对吧?现在是新社会,认的都是结婚证,老人信的那一套早就过时了,信不得。两千块啊,好些人赚一辈子也没这个钱。俺领工资过活的,也的领三四年才有这个数。大块头,现在只需你点个头,两千块就是你的。”
袁博一动不动,冷冷睨着陈冰看。
黄铁松略有些为难,求助看向陈冰。
陈冰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喊:“加一千!最多三千!”
黄铁松惊喜激动笑了,呵呵道:“大块头,听到没?三千呢!咱陈少可是爽快得很,一口价就三千块!俺如果是你,立马就答应了。几百块在乡下娶个村姑做媳妇,几百块建一间屋子,还有两千块能翘着二郎腿滋润过日子呢!”
“等等!”陈冰下巴扬起,粗声:“三千可以,不过你得按个拇指印给我,从此不许你踏进惠城一步!更不许你跟肖颖那女人暧昧不明!”
黄铁松附和点头:“对对!确实不行了,不行了。”
陈冰皱眉又问:“你知道肖颖在哪儿不?黄铁松说你跟她一起去省城,你都回来了,她咋还没回来?”
袁博垂下眼眸,浑身紧绷蓄势待发,周身危险骤增。
“那个……大块头!”黄铁松吓了一大跳,慌忙退了开去。
陈冰一向都是个软柿子,见袁博似乎要发飙,心立刻慌了,赶忙退开多几步。
袁博死死捏住拳头,“嗷!”地一声大吼!
“滚!!!!”
嗓音震耳欲聋,带着浑厚的爆发力。
接着,他往路旁的树直奔过去,大长腿狠狠一踹!
下一刻,碗口大小的树“啪嗒”一声断折下来,倒在马路的另一侧。
黄铁松和陈冰瞪大眼睛,吓得捂住耳朵,互相依偎在一块儿,瞪眼簌簌发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袁博瞪大眼睛,气势如虹昂起下巴。
“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们,也是最后一次。别想打我女人的主意,不然我就让你们跟这树一样,一脚断成两段!”
语罢,他大跨步离去。
陈冰吞了吞口水,惊慌失措喊:“那个……打人是要坐牢的!你小子别张狂!”
前方的健硕男子脚步一顿,侧过硬朗的俊脸。
“谁说我要打人?你这种弱鸡给你一拳都太多!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一脚就能灭了你!杀人我都不怕,我怕坐牢?!肖颖是我的命,动她就是动我的命!不信就来试试!”
随后他大刺刺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