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的两点。
她懵圈看着亮堂堂的窗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迷糊掏出怀表,当定睛看着上头的时间后,她立刻跳下床,踉踉跄跄冲去洗手间,门“砰!”地一声推开,匆匆刷牙洗脸。
一会儿后,外门被敲响了!
肖颖正在梳头,谨慎问:“谁呀?”
“我。”——是袁博的嗓音。
肖颖赶忙打开门。
只见袁博穿着一套出工的宽厚旧衣服,手里端着一个大碗。
肖颖盯着他明朗的俊脸看,转而紧张兮兮打量他的周身。
袁博大跨步走进来,长腿勾上门,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往屋里带。
“我没打架,怎么可能受伤!答应你不动手,买烟息事宁人,我像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肖颖依偎在他的臂弯,被迫跟上他的步伐。
“你没事,那大胖子呢?他没事吧?”
袁博将大碗搁下,松开她。
“胖子肉多又结实,挨个几拳也不算啥。”
肖颖顾不得梳头,追问:“早些时候你跑得太匆匆,后来我吃完米粉出去找不着你们。究竟怎么一回事?胖子被小流氓赖上了?”
这些日子她跟姚胖壮接触不少,对他的性子也算有些了解。
他虽然看着胖胖壮壮,脾气也冲一些,但他不是爱惹是生非的人。
来省城后,先买礼物和手信,说是要回家送给老母亲和弟弟妹妹。一个会疼爱亲人,勤奋爱劳动的人,绝不会坏到哪儿去。
袁博剑眉微蹙,解释:“他太胖,挤着一个小流氓。十几岁的家伙,浑身是刺儿,巴不得能逮着机会骂人打人。转身就喊了好几个人,将胖子围在角落里,要么给钱要么打。我刚好去给你买米粉,瞧着不对劲儿,赶忙将他们给掀开。”
肖颖听着他的用词,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形。
他的手劲儿大,估计那些小混混都被他给掀翻了,故此恼羞成怒要寻仇。
袁博继续道:“他们说要找他们的大哥来跟我闹,我满口应下了。我跟他们说回头来打,随后就端了米粉去找你。”
“后来呢?”肖颖疑惑问。
袁博觑了她一眼,反问:“还有什么后来?我转身就去买了一条烟。小混混喊不来他们的大哥,说是大哥还在睡觉,要约我们晚上干一架了结恩怨。我说我是外地人,很快就要离开。分一人一包烟,再掏了五块钱,说是请他们吃饭,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们被我几下就掀在地上,根本不敢闹腾,就都同意了。我带着胖子就回来,早些时候找了一个单子,三点去给人载化肥去棉州。你快些吃,吃完我送你去工厂,然后去载货。”
肖颖快速绑好马尾辫,略有些埋怨。
“做什么不早些喊我起来?我应该午饭前赶去厂里的。”
袁博好笑睨她,问:“睡得跟死猪一样,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叫你?”
肖颖打开碗盖,见是一碗面汤,仍带着明显的热气,面也没有糊。
“还狡辩?你是怎么喊的我啊?这面明明是你刚去买的!”
袁博“嗤”了一声,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可以呀!你这明察秋毫的样子,不去当侦探可惜了啊!”
他确实是舍不得喊她,想着让她睡多一会儿,故此没喊她起来吃午饭。
想着三点他还有事,她也不能太迟去工厂那边,干脆下去买了一碗面,然后再回来喊她起床。
刚到楼梯口,便听到这边有门声,猜想她已经醒了。也好,省得还得喊她起床。
肖颖睡了好几个小时,睡眠补足了,精神好了,胃口也很快恢复了,大口大口吃面。
“我让你喊我,你却不喊。你啊,下次再这么靠不住,我就带小闹钟出门。”
袁博瞪眼辩解:“我喊了,喊了几十遍!都在心里头喊的!特真诚!”
“噗!”肖颖被他逗笑了,心里头那点儿怪他没及时叫醒自己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
袁博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把玩,提醒:“别呛了,好好吃。”
肖颖急着出门,吃得飞快,眼角瞥见他手中的烟盒。
“哪儿来的?看着真漂亮!”
这年代的烟有些是纸盒,有些则是铁盒子。铁盒子的烟一般价格偏贵一些,盒子上头刻着艳丽的牡丹或恢宏出名的建筑物。
袁博挑了挑眉,问:“喜欢?”
“挺好的。”肖颖解释:“烟吸完后,就把盒子留下。我要带回去家里放一些针线。针别在蚊帐上,不用几日就锈迹斑斑。有个盒子防潮湿,针不会那么快生锈。”
“嗯。”袁博十分痛快答应了,低声:“分派完就留给你。”
肖颖有些不明所以,问:“你……已经不吸烟了?彻底没了?”
据她所知,他之前也有抽烟,但是不多。前一阵子他身上会带着淡淡的烟味儿,不过不怎么明显。这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