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证明书呢?”厉尚寒面不改色地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变化,“被告方律师,那份证明书上有三千三百四十二位工地工人的签字和指纹,难道也能伪造吗?”
“更何况,那份记录本是从工头王大强在成华区的办公室里找到的,之后并没有经过多少人的手,直接送到了警局的鉴证科提取过上面的指纹。”
他淡定自若地接过了助理小杨递过来的一份文件,举在手中,环视着法庭上的所有人,面色严肃,言之凿凿,“这是鉴证科给出的报告,证实在这本记录本上找到了王大强的指纹。”
“试问对方律师,王大强是秋氏集团的人,难道我也能收买吗?”
“又或者说,我有理由怀疑对方律师在质疑我的法律素养和道德品行。”厉尚寒冷漠地抿着嘴唇,目光带着一阵寒气。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呈递员,沉冷的眸光却依旧定格在他的脸上,“我是律政署指派的专业律师,有自己的职业修养,是绝对不会做任何欺诈事情。”
“还有,当庭质问甚至诽谤对方律师,对对方律师造成了人身或者精神上的攻击是不道德的行为,也是违法行为,司风扬律师,希望你端正自己的言行。”
面如冰霜的厉尚寒飞速拨动着两瓣薄唇,有条不紊地抛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厉声质问被告方的律师。
话音落定,他向着审判长和陪审团的方向礼貌点头,之后再缓身坐下,沉着冷静地整理着桌上的资料。
可这一连串的问题却如同锋芒一般砸到了司风扬的身上。
在这次庭审之前,他和秋世明,秋岚开过一次会议,有很多事情他们都商讨过,其中的内幕自然是不言而喻。
总之,他的宗旨就是用尽手段,把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尽量不牵涉秋氏集团,自然也不能牵涉秋世明。
但是厉尚寒是有名的金牌律师,这么多年无战不胜,他的条理和手段也不是什么人都招架的,所以在之前司风扬就喝了不少的水替自己镇静。
不过,在这法庭上实战的时候,他还不是免慌乱了起来。
眼神闪躲的司飞扬瞥了一眼秋世明和秋妍的方向,紧张不安地咽了咽,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微微颤抖的身体带动着全身的脂肪。
一脸黑沉的秋世明紧闭着嘴唇,眉头颤动,双手紧握,呼吸声愈发沉重,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也似乎在隐隐作痛。
现在场上的局势,已经完全向着厉尚寒一边倒了,那震惊全场的证明书,还有那犀利的言辞,秋氏集团派出的律师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
“厉律师,对于我刚才的言行,我表示歉意,我对你并没有任何质疑,而那发问也只是合理地提出疑问而已。”司飞扬面朝厉尚寒的方向,可是眼帘低垂,视线完全不敢和他接触。
“司律师,那刚才的问题,你还要继续发问吗?”审判长面色严肃地瞥视着司风扬,郑重开口。
“审判长,对这本记录本的真实性我保留怀疑的态度。”他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脑中的条理完全被厉尚寒冰冷的气息打乱了。
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明白,那就是非法延长加班的罪名是难以逃脱了,现在只能想办法不让这件事牵扯到秋世明,也要尽量减小对秋氏集团的影响。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司风扬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慌乱,抿了抿嘴唇,翻开了桌上的资料,目光停留在了其中的一页,“虽然对方律师提供了相关的证据,但是对于这些资料的可信性,我方持保留意见。”
“还有一点我需要在此申明,秋氏集团是一家上市超过三十年的公司,基地深厚,在商圈也算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公司的人员配备都相对完善。”
“对于出事的成华区工地以及其余的七个工地的检查和审核都是由相关部门负责,所以希望各位谨慎评估。”
司风扬的意思显而易见,他在法庭上向审判长和陪审员打出了名誉牌。
在人民法院,法庭是会对被告以及原告的不同身份和影响力进行评估考察的,像是秋氏这样的集团他们难免会考虑后期的影响力。
更何况,司风扬刚才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并没有直接牵连秋氏集团的法人代表,所以他在提醒审判长和陪审员在审核的时候要多一份小心谨慎。
“审判长,我反对对方律师的意见。”厉尚寒沉冷地站了起来,周身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过来。
“根据我国企业法节中的第二十七条,国家企业具有代表性和领导性,且对社会有引导义务,如若企业出现了重大事件对社会造成过大影响,企业的法人代表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厉尚寒气定神闲地回首,望着身后、庭审席上的人,淡然开口,“众所周知,死者李守德的家境窘迫,在死者去世以后,死者家属陈荣华女士生活困难,更没有能力请一个律师,而我是在律政署委托我之前就接手了这件案子。”
“而律师费用,是由广大的网友众筹所得,并且,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