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饲料打翻在自己身上。
“廖胜,我叼你妈,你个扑街不得好死——”
前院的狗笼突然被枪声蹦开。
廖胜不顾何武咒骂,从容走开。十几只马达莎疯狂追着那股馋味奔跑,饥肠辘辘,围住何武放肆啃咬。
凄厉惨叫响彻夜里的察里津诺湖。
廖胜半眯着眼,突然笑得格外灿烂。
△△△
平头不知道自己开离了庄园多远,冲进市中心绕着莫斯科河横冲直撞。何靖把枪抵在他头上逼他回去,平头咬紧牙关,死都不肯调头。
“我不能想连你这个兄弟都没了!”
平头泪流满面,眼眶内血丝红得渗人。他无视何靖的暴躁怒吼,把车驶进市区边缘的一条暗巷。
连钥匙都没拔掉,拉起手刹后快速下车,从后排扯出没了半条命的何靖。
快步穿梭巷内,听见远处大声吼叫的俄语。平头架着何靖走到一处低矮房门前,用力踹开明显简陋的门锁躲了进去。
屋内听见动静,一个穿着白色长袖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跑了出来。
“别说话——”
平头直接举枪,用英文威胁来人。
女孩瞪大双眼。昏暗室灯下是一张白净秀气的亚洲面孔,眼尾略垂显得动人无辜。绑着马尾,微张嘴唇不敢说话。
平头开口,“你是中国人?”
女孩颤巍巍点头。
“你乖乖配合,我不会伤害你。”平头的枪没有放下。
女孩望见倚紧平头的黑衣男人,脸色煞白,衣服湿透。她犹豫了半天,不得不点头答应。
“床在哪里?”
女孩往后退了几步,打开房间门示意平头进去。
平头将何靖放到床上,转头交代,“我需要纱布、剪刀、酒精、毛巾和小刀。”
女孩这才发现何靖衣服上的是血水而不是汗水,她不敢反驳立刻去准备。
先跑到另一个房间,打开门望了眼里面熟睡的小男孩,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再到厨房柜子里拿出药箱,回到房间里递给平头。
“靖哥,我要先帮你取子弹。”
平头剪开何靖衣服,外手袖濡湿,鲜红得触目惊心。
何靖轻喘,失血过多令他大脑缺氧,脑里回荡残余枪声,无法动弹。
擦净鲜血,平头消毒后微颤着手,切开何靖臂上孔洞。机枪子弹造成的创面比手枪更大,要挖得更深。
何靖咬紧毛巾,汗水浸湿刘海,颗颗淌入颈际。
钻心的痛终于让他回神。眼内布满暴戾,仇恨,痛不欲生的哀伤,无止境的愧疚。连眼泪都不再怜悯他这个罪大恶极的人,想哭都哭不出来。
“伤到骨头了,你尽量不要动手臂。”
平头将两颗子弹取出,喘着气一层一层将纱布裹上。他把何靖上衣全部剪下,捆着沾满血液的纱布和两颗子弹,转身递给那个女孩,“这些你过几天再拿去扔掉,越远越好。”
女孩伸手接过,离开房间将血衣塞到厨房角落的桶里。
起身之际,平头突然出现身后,把她吓得轻呼一声。
“别怕,我说了不会伤害你。”平头拧开水管将手上鲜血洗净,侧头望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陈薇。”陈薇怯怯开口。
“你叫我阿熙就可以了。”平头关掉水管,“天亮之后我要去打个电话,最迟后天,有人来接应我们就会离开。这两天要借你这里暂住,奉劝你最好嘴巴紧点,听明白了吗?”
“明白。”
平头转身回到房间。陈薇躲进小男孩屋里,披着毯子蹲坐在地板。
第二天拂晓,屋外大门悄悄被打开又关上。声音虽轻,仍惊醒了浅眠的陈薇。犹豫整晚要不要报警,却也清楚俄罗斯现在黑帮火拼如同家常便饭,警察根本不想管。她还想过要不联系那个所谓的哥哥,结果念头一起就被自己否决。
想来想去居然睡了过去。
她越过客厅,另一个房间的门敞着没有关上。视线逐步落在那圈渗人的白色纱布,轻轻起伏的厚实胸膛,男人紧闭的双眼。
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陈薇走近探手,腰间被一把冰冷黑枪抵住。
“你想做什么?”何靖睁开双眼,神色如漩涡幽深。
陈薇吓得惊住,把手收回,“你,你好像发烧了。”
何靖浑身忽冷忽热,头重得像被铁锤狠狠砸开,却哑声开口,“少管闲事。”
陈薇转身离开。过了一分钟又出现在房间门口,手里拿着水壶水杯。
“我不希望有人死在我家里。”嘴上说得硬气,陈薇脚步却格外沉重,生怕这个男人一个狠心把她爆得开花。
她递出一颗白色药片放到床边小柜上,“你把药吃了吧。”
何靖瞥了眼药片,视线落到陈薇的脸,“你把药片碾碎,泡到水里。”
“你害怕吃药?”陈薇错愕,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