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断的男人。
为伊消得人憔悴罢了。
“中意一个人真的毫无理由,好像望见他就连饭都可以不用吃,再过分的要求都忍不住答应。”邓颖边走边说,“阿慈,你对你男友会这样吗?”
蒋慈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再过分的要求是什么?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有人不食辣,有人不爱甜,有人开放式婚姻各玩各花样,有人为亡妻终身不再娶。
痴男怨女之间,哪有标准。
“你比我好,你一定不会委屈自己。”邓颖叹气,语气伤心至极,半倚蒋慈身侧,“阿慈,我怕我戒不掉了。只要他来找我,我总是心软。”
“怎会呢?”蒋慈不自觉抓紧邓颖手臂,“只要你愿意,从明日开始见到他就绕路走,他找你,你就不要理,忘记他只是时间问题。回去冲凉睡觉,第二天起床个个都比他好。”
邓颖苦笑着沉默。
汤丽盈回头,发现她俩黏得亲密,“你们两个在讲什么秘密不让我听?”
邓颖立即收起颓容,站直身体。蒋慈笑说,“没什么,讲下我表哥的八卦而已。”
“什么八卦!”汤丽盈跑到蒋慈旁边,挽起她另一边手臂,“怎么了,他是不是离婚了?”
“哪有——”蒋慈被汤丽盈逗笑,左拥右抱,第一次觉得自己大受女性欢迎。叁杯黄酒下肚,什么情绪都被放大。邓颖伤心她能意会,汤丽盈热情她也感知。
都是最好的年纪,最炙热的感情,贪嗔痴笑,不怕失礼。
蒋慈暗叹,这个岛屿好像没有想象中狭小。
装得下叁千愁绪,也挤得进情感期待。
“我同你讲,如果他单身你必须第一个通知我!”汤丽盈喋喋不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想不开早早结婚,简直暴殄天物。”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慈表哥看上去也快30了吧,不早了。”邓颖忍不住插话。
“30岁配我这种20岁的妙龄女人正正好。”
“你不认识他,又怎知他好呢?”
“外表好就够啦,这个年代谁还讲真心?”
“看来丽盈姐姐是只花蝴蝶。”
“错了,我是食人花,专食靓仔。”
“咦——你好咸湿啊。”
叁个女人有说有笑,路灯下的俏脸流转娇艳,连月光都显得失色。远处的陈家荣开始后悔答应汤丽盈以后继续组成学习小组,这一组的氛围未免太排挤男性了。
第二天蒋慈起了大早。
没有何靖在身边的夜晚,体力充沛,连起床都神清气爽。
昨夜临别,叁人相约今日逛街。蒋慈从公寓浴室洗漱出来,穿了身白色长袖,找了件黑色西装外套套上。紧身高腰牛仔裤勒出修长腿型,她拨了拨头发,拎起客厅皮包出门。
她打算回学校宿舍等邓颖和汤丽盈。
汤丽盈是个老饕,信誓旦旦要带她们去吃学校附近最好的蛋挞,新鲜出炉奶香四溢,要一早过去排队,10点前就会售罄。
蒋慈穿过熟悉小路,两旁乔木冠幅蓬松茂盛。早起的同学不少,行色匆匆各有各忙。她拐弯往宿舍走去的时候已觉肚饿,想到等下的蛋挞咽了咽口水。
一定是被汤丽盈传染了馋虫。
还有几步路,准备走到宿舍大门。
蒋慈迈腿,视线余光的左边,突然一个黑影从高处坠下。
“砰——”
瞬间声息,水泥地面沉闷扎实发出声响,似藏在容器内的储存物纷纷爆裂。
循声望去,蒋慈浑身血液光速凝固。
周围的稀疏行人尖叫哀嚎,散开成一个大圆慌乱围着。不停有人喊“叫救护车啊”,“快点报警啊”,声音明明就在耳边,蒋慈却觉得很远很远。
她四肢木然,不自觉挪步,靠近那个坠下身影。
昨天还倚在她身旁笑得灿烂的邓颖,此刻全身赤裸,瘫死在地。头发散乱,五官破损,溢出刺目鲜血。
白皙身体片刻胀得肌肤撑薄,诡异非常。
“居然没穿衣服啊——”
“是不是死透了啊,好恐怖啊,你看那条尸都发胀了——”
“是不是在阳台搞到出事啊?”
蒋慈丧失思考能力,脸色苍白像血液尽失。她双膝发软跪倒在地,颤巍巍地脱着外套。
手袖卡在臂上扯了好久才扯出来,她抖着双手把衣服盖上邓颖裸体。
眼泪失去控制,簌簌落下。蒋慈只听见风声鸟声,树影堆迭,听见人群叽喳,惊恐叹息,全世界都有权发表一切想法。
但邓颖却沉默至此。
永远失去开口资格。
不知道过了多久,赶来的汤丽盈和警察把蒋慈从地上拉起。邓颖尸体被抬走,整个宿舍楼下被封锁。
路人纷纷指点,不知道是谁先八卦,为情自杀还是成绩太差。又有人口口声声说当时阳台还有个男人在,怕是二人颠鸾倒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