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点语的瞳孔在听到这些话是猛然一缩。
哪怕是自己心中已经明白的事实,当直接被人赤。裸。裸地说出来的时候,也如同被硬生生扣下结痂的伤痕,鲜血淋漓。
她感觉自己脑袋中绷着的弦好像断了,神经隐隐作痛。
物品,自己不过就是物品。
姚淑心尖声说:你不就是要和这小姑娘结婚吗?!结啊!你必须把彩礼给我,给钱给我,给我钱,她就是拿来换钱的
她要扑上来的时候,桑舟带着余点语退后一步,姚淑心直接跌倒在地。
这怕不是刺激太大,疯、疯了吧。
结婚?难不成桑舟想要和这个小姑娘结婚?
一个瞎子配个痞子,能有什么好结果啊,我看就桑舟那性格,把这人带回去也是会把人家折磨死吧。
可怜这小姑娘,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脱离苦海了。
关我们什么事,你有本事你带回去呗,被你老婆打死去,哈哈哈。
所有的声音,此时无比清晰钻入了余点语的耳朵。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眼前一片黑暗。
桑舟已经察觉到了余点语情绪的不对劲。
紧了紧小姑娘的手,锐利深沉的黑眸在周围扫了一圈,将所有的议论声都止住。
谁敢再多嘴一句。桑舟临走前冷冷一瞥,威胁意味极浓,后果和她一样。
众人:
谁都知道,桑舟这话不是开玩笑。
带着余点语回了家,桑舟把人来到阳台,身旁的人仍旧沉默着。
也没说一个字,在自己身边站了一会儿,闷闷道:我去做饭。
先别去。桑舟将人牵住,重新拉回到自己的面前,小屁孩,看着我。
余点语又低着头,就像以前那样,肯定是刚才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不小,主要是后来姚淑心讲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戳到余点语的心里,把伤痕一刀一刀的去加深。
余点语不抬头,桑舟就让她抬起来,手指抵住余点语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我不管你那个舅妈是怎么说的,换钱,还是别的,无所谓,那都是别人的说法。桑舟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余点语,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她低声笑起来:是我和你啊。
余点语委屈的红着眼睛,咬着下唇,忍了好久才说:可是,我知道你也给了她钱
那是我违约的赔偿款,不是她口中的换钱。桑舟能听到余点语和自己交流,就知道问题在慢慢的解决,她摸了摸余点语的头,傻啊你,真以为我像她说的那样,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余点语摇头:当然不是。
她就是自己心里一瞬间情绪爆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
桑舟说的不错,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个,为什么要去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定义呢。
我说想和你结婚,可不是因为要救你于水火,你知道我不是那样好心的人。桑舟轻轻捏着余点语的下巴,眸色温柔,是真的想和你结婚才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说在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像趁火打劫。
因为余点语只有自己这一个选择,桑舟深谙于此,并且卑劣地去实施了,因为太想用某种不可抗力将人绑在自己的身边。
余点语连流泪都忘了,呆呆地看着桑舟:你
我怎样?我是不是很坏?桑舟又捏了捏她,既然已经入了贼船,就别想着下船了,我可不同意。
余点语想放声大哭,下意识地又在忍着,睫毛尖一直在隐忍的颤抖着。她习惯了坚强地生活着,习惯了把眼泪吞进肚子里,在桑舟面前却总是忍不住。
桑舟看她的表情心都揪着疼,叹口气,直接把余点语拉进自己的怀里。
哭出来吧,如果这样会好一些,在我的面前不需要坚强。桑舟试着轻轻拍着余点语的后背,据说这样子会让人感觉到安全,她对这种安慰方式并不熟练,有些笨拙地说,余点语,试着去学会依赖我,好不好?
余点语的眼泪止不住,将桑舟的脖颈和锁骨全都打湿。
从一开始的呜咽,到后来的小声啜泣,再到如同发泄一般的哭泣。
桑舟始终抱着她,用自己的怀抱给出余点语一个安全的世界。
她们是两个都没有安全感的人,可总要有人先迈出一步,给予伴侣能够互相扶持和支撑下去的力量。
爱是相互,也是成就,只要心是靠拢的,凡事都能慢慢学习。
泪眼朦胧间,余点语看到桑舟柔和的下颚线,垂下的眼睫间隙中洒落温柔的光亮,还有她因为安慰自己太久的手臂,明明因为已经累到僵硬,却不言不语地继续,轻轻抚着自己的后背以示安慰。
一定是极致的喜欢才能让一个这样冷淡的桑舟成为了如此温暖的人,如果要用某种词汇来形容余点语此刻的心情,那么一定是:
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
真切地被爱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