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告诉你,你不懂,在一起这些年我有和别人晚上出去被拍到过么?没有。那你为什么会被拍到?”沈京颜到底是搞新闻的,思路明确口齿清晰:“你当然心里会想我不是你这种贵公子,不值得被人拍,但我知道单身和非单身的界限感,你大晚上和柳茵茵出去,喊什么冤?”
是,被拍到他冤枉他倒霉,但顾秋是真的不知道柳茵茵对他有意思么?是有人绑架他让他大晚上和柳茵茵出去的么?倒打一耙的质问她,就真的有点不要脸了。
沈京颜冷笑一声,没有再看顾秋一眼,锁上车后就踩着高跟鞋进公司了。
顾秋在身后喊了句:“我昨天在你家楼下等了你半宿,你去哪儿了?”
沈京颜对他竖了个中指。
她从来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姑娘,脾气‘糙’起来的时候比谁都难搞,顾秋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电梯,差点把鼻子气歪。
男人在原地站了会儿,大踏步走回车前狠狠开车离开,甩上车门的声音震天响。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不谋而合的冷战。
他们都不是什么体恤人意又擅长道歉的人,谈恋爱的过程中也没少吵过架,因为柳茵茵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京颜又不是失忆症患者,她鲜明地记得上半年的时候顾家的主母就已经给顾柳两家安排见了不少次了,顾家和柳家在商业上南辕北辙,交道打的不算是特别多,这么突兀频繁的交往是因为什么?
不是想寻求年轻一代的联姻,难道是喝下午茶打麻将么?
沈京颜不是傻子,她只是不想主动开口要求顾秋做什么而已——例如她当了几年的地下女友,男人面对着明晃晃的相亲安排却不敢把她带去见家长。
有些事情,她要求了就没意思了。
顾秋想要鱼和熊掌兼得,即能搪塞父母自己又能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呢?
在交往第六个年头的这个深秋里,沈京颜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她只给顾秋一次机会。
如果他还和柳茵茵夹缠不清的话……就算没有和江白程那个赌约,自己也不会继续和顾秋在一起了,他不配。
可现在比起顾秋,显然是江白程更让人头疼。
沈京颜面对着办公桌上一堆堆的文件,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肿痛,大概是昨晚喝的酒还没醒。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既然各种挑剔找借口就是不愿意好好接受采访,那当时故意抛来橄榄枝干什么?
这桩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美滋滋的‘好差事’,真的让沈京颜有种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
“沈编。”娃娃敲门进来,手中拿着自己刚刚让她去买来的冰美式。
沈京颜接了过来,女人也不用吸管,直接掀开纸盖喝了两口,又冰又苦的液体下了肚才真的清醒:“谢谢。”
“沈编。”娃娃看着她,犹犹豫豫地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宿醉,一夜没睡好,早上还吐了,脸色怎么可能好?
不过差劲的状态被助理看出来就不太好了,沈京颜心想着一会儿再补补妆,面上笑笑:“有么?”
“有啊,是不是星程的太子爷太难搞了?”娃娃眨着大眼睛,很八卦地道:“我听说业内没有人能成功专访到他,几个曾经有过接触的几个记者都说他脾气可差了。”
……
看来传言有时候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起码江白程脾气差,难搞,这些都是真的。
沈京颜这才感觉今天第一次开心了点,女人唇角轻抬,不遗余力地给他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又雪上加霜了一番:“是啊,难搞,希望以后不要有合作机会了。”
“难道是不约采访时间么?”娃娃有些不明白‘难搞’的定义,歪着头问:“可我们截稿时间是有要求的啊。”
“那又怎么样?你指望资本家同情或者配合咱们这种苦哈哈的打工仔么?”沈京颜不动声色的给她上了一课,淡淡道:“遇到难搞的客户,只能自己想办法克服,唔,例如陪着笑去约时间。”
女人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完就身体力行的向娃娃演示了一下她是怎么陪笑的。
沈京颜拿出手机,客客气气的又给江白程发了一条信息约时间。
等回信儿的时候,她问娃娃:“昨天给你发过来的素材,弄得怎么样了?”
“沈编,都弄好了,一早就发到网站上了。”说起这个娃娃就眼前一亮,十分佩服的看着沈京颜:“沈编,您这捕捉新闻的敏锐度好高啊,昨天荣科那顾先生刚有绯闻,您就拿到第一手素材了。”
业内默认的规则是哪家媒体采访的素材哪家放,沈京颜昨天问的第一个关键问题,自然轮不到别家去报道。
这也让她们公司有了更多的发挥空间。
沈京颜闻言,垂眸没说话。
其实这次还真不是她‘敏锐度’高,昨天开车去荣科的时候,女人知晓自己心里第一念头是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