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玷污它,不如就这么摔了,反正白蓝雪是永远也别想用它了。她应该感谢我,是我用这么戏剧性的方式终结了塞壬的生命,在它的生涯中划出最巅峰的一撇。如此浮夸的落幕,不才是艺术家追求的华彩吗?华彩可一直都是残忍的艺术啊。”
肖茉低声笑着说。
左惟墨只晚了半拍,他没留住那把小提琴,只扑到肖茉身上,拽住了她已经空无一物的右手。他死死地看着一楼舞台上的小提琴,觉得这把小提琴似乎已经破碎了。
为什么他的心也会跟着琴弦?
“真讽刺,这是你第一回抱我,也是第一回在礼仪之外握我的手。”
她阴郁的声音传进左惟墨耳里,让他收回愣怔的动作。
他深深看了肖茉一眼,眼里冰冷中翻涌着愤怒,还有不耻和憎恶。
肖茉被他的眼神刺/激到心里最深处的那根弦,再一次叫起来,“左惟墨,我是烂人没错,可我做出这么恶劣的事,却是因为对你的少女情怀!”
肖茉想叫嚣着问,你凭什么这么看我,白蓝雪想杀了你,你都没这么看过对方。
可她没来得及问出口,左惟墨头也不回,直接离开包厢,只留下肖茉癫狂般的大笑,笑到眼里再次流出了眼泪。
一楼,白蓝雪盯着舞台上的塞壬,久久不能回神。
维希看着她,一瞬间竟愣住了,比看到塞壬被扔下来还震惊。
她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整张脸好像都裂开了,她此刻的平静充满悲剧色彩,因为在麻木的表面下,她的一切都在剧烈颤抖。维希好像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灵魂,这种情绪的传递简单又晦涩极了,无影无形,却最能感染他。
让他知道,她在痛苦,痛到不能自拔。
“蓝雪,你——”
他迟疑着开口,却看到白蓝雪的身形忽然一动,然后她像疯了一样跑上舞台,工作人员都没拦住她。她跪在地上,看着那把小提琴,伸出手,又颤抖着不敢触碰。
“女士,你不能上来,不能碰这把琴——”
先前被她推开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冲到她身旁要拉她起来,可她开始拼命反抗,一个成人的壮汉竟没有制住她,就看到她又跪到地上,整个身体都伏在那把琴上,然后张开手臂抱住了琴,把脸伏在琴身上,深深地吻。
“她是不是疯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忍不住问。
维希在这时也冲上台,他示意工作人员先别硬去拉起白蓝雪,自己蹲在她身边,想要轻声劝,又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他知道一个人极度痛苦的时候,听不进外界声音。
最终被拉开时,白蓝雪浑身都很痛,她想别人都理解不了,在这个夜晚破碎的到底是什么。
对她来说,塞壬不仅只是一把小提琴。
左惟墨站在一楼的过道上,看着那个疯狂跑到台上被三个人一起拉开的年轻女孩,他的目光里有惊愕和不可思议。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左嫆宛,但最后还是作罢。
因为,有些事情已经无需去问别人,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