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表情,还有他说的那句话。他说,这个女人还不配被他亲手杀死。”
我知道,这真是兰登会说出的话。
那个男人很疯狂,也很无情。
姜朝云别开脸,对着地上狠狠地骂了一句:
“我呸!该死的男人,我会让他知道,在死亡面前,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谁的命比谁高贵,也没谁比谁下贱。他轻视了我的战友,又夺走了她的生命,我要他付出代价!这是他罪有应得。”
说完,她又收起眼底的戾气,笑着看我:
“温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我替你冒险,而是我借着你的机会去为自己在意的人复仇。所以,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这一次我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我死活就不会让那个自大狂占到便宜就对了。”
姜朝云的笑容是那么肆意鲜活,就好像天地间唯有弄死兰登这一件事是她还在意的一样。她笑得桀骜不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狠劲是很多男人都没有的。
我想她是一个冒险家,有着最不羁的灵魂。
只属于她的那一刻的笑容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
收回心神,我把注意力放到此时此刻,看了宋助理一眼,我拿出手机。
“我和上官家约好了时间,现在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信守承诺的盟友,还是只能被防备的陌生人。”
宋助理正色道:
“不论上官家怎么反应,左先生都准备好了后路。”
唯一的问题就是接下来用不用得到左愈提前准备好的后路,这就看上官家的反应了。
————
上官娆站在老宅的书房外,点燃一根女士香烟。
这火刚点燃没多久,书房的门就开了,上官泽走出来,看到正在抽烟的女儿,他轻轻皱眉,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怎么又开始抽了。”
闻言,上官娆乖巧地熄灭了香烟,也笑起来:
“这不是最近的事太多,让我有点焦头烂额嘛,抽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放松一下。”
上官泽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道:
“以后别抽了,这不是个好习惯。你爸我都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没道理作践自己身体。”
上官娆没有反驳,眼睛一转,想了想还是直接道:
“爸,所以左氏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就听上官泽爽朗一笑:
“左愈这小子绝对不是池中之物,而是能飞上九天的大鹏。你爸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没有老糊涂,我分得清谁已经走到末路,谁大有前途。”
听到这里,上官娆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这么说,爸爸你是要决定和左氏统一战线了?”
上官集团现在和左氏的一系列合作,几乎都是由上官娆推动的。她在商界的名声就是雷厉风行,敢冒风险,用一个人的意志带动整个上官集团前行,也只有她这样的女魔头才能做得出来。
其实,虽然上官集团和左氏的合作很多都已成定局,但上官家内部反对合作的声音仍然不小。有很多元老级的人物都不看好她对集团未来前景的规划,觉得左氏在欧洲的项目不是可以被信任的目标,但她偏偏力压群雄孤注一掷。
而如今,左氏的丑闻频频爆出,更是让上官家那些保守的老顽固们冒了头,他们都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否定左氏,否定上官娆的决策,要求上官老爷子出面及时止损,还要求上官集团更换总裁,想尽办法要把她分配到西伯利亚喝西北风。
最令上官娆不满意的是,这帮腐朽的老家伙还危言耸听,说如果现在不退出和左氏的合作,上官家会赔得血本无归,弄不好还会面临血光之灾,因为左愈惹到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上官娆完全的嗤之以鼻。
这帮老头子,怕天怕地还怕人,什么都怕还经商干嘛?把家财捐了去做慈善吧!上官家要是被他们的意见淹没才是玩完。
藏在暗处的人都欺负上官家到了得寸进尺的地步,他们还想着让步,大谈什么明哲保身,这不是干等着被人啃到骨头都不剩是什么?她简直为自己有这么一大群蠢生气感到愤怒。
“左愈和兰登之间,我一定选左愈。”
上官泽沉声道:
“起码左愈是正经生意人,没有罔顾人命。更何况,他不像兰登一样用那些没有底线的手段,却也不乏魄力,这场战役他未必会输。这一赌,我宁愿代表上官家把筹码都压到左愈的身上。”
说完,他又微微一笑,明明已经面容沧桑,这一笑却透出了几分壮年般的豪气万丈:
“我选左愈还有一个原因,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华人。”
上官娆静静听完父亲的话,也笑了起来。
所谓的同胞情怀在一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可也总有一些人,把华人这两个字看得无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