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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51京华变 h .(1 / 2)

“我最喜欢听的就是骰子落地的声音,”顾相卿弯下腰,去捡刚刚那枚在手中脱离了掌控的骰子,“老话讲,人不硬,命硬。人这一辈子,就算无忧无灾,最多也只能活三万六千天。这每一天其实都和押大小没什么区别。”

“押对了,泥鳅可以一跃成龙,真龙也能跌入泥潭。来,几位,是虫还是龙,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和肖凉一同立在桌案前是九师下的另外两名旅长。这里本是顾相卿的临时办公之所,此时却一下子变成了赌场。

“魏旅长,听说你对这次总理阁下领导的讨逆军颇有微词啊。”顾相卿把骰盅“咚”地一声扣在桌案上。

魏旅长吓得一激灵,说话也结巴起来:“什、什么讨逆军,还……内阁总理、陆军总长?不也被一撸到底?”

“总理阁下的气数如何,可不是你我可以预测的。”顾相卿很绅士地把手伸到桌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规矩,三位应该明了吧?就两条路,以十为界,大的北上,小的南下,你们和各自手下弟兄往后的命运,也就此不同了。谁先请?”

“前夜肖旅长跃马斩下白腊狗的狗头,真是令王某人佩服啊,如此好事,还是应该由如肖旅长如此勇猛之士冲在最前,我等能够追上你的后尘就满足了。”可惜王旅长是个天生斜视,从不拿黑眼珠看人,话间的真诚被大打折扣。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 zhaiw uhxy z

关于肖凉在马上斩下白腊狗头颅一事,实际上是被传奇化了。那不过是肖凉最擅长的割喉术与提升后的驭马技艺的结合,至于再完完整整地割下头颅,那确实是肖凉所爱好的一道工序。

肖凉面对如此情景,自然是如他那把刀一样,看起来钝得很,进也不想,退也不得,就那样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是魏旅长用自己的鲁直无意间替他解围:“我先来!早死早超生。”

“小小小小……”魏旅长边念着,边吊儿郎当地甩动着骰盅。“……小,小,真是小!”揭开谜底后,他拍着大腿,笑得灿烂,“我老魏啊,一辈子在牌桌上就是手气背、输钱,没想到今天全都给我换回来了!”

“王某人当然是要借借魏旅长的手气了。”王旅长接过魏旅长手中的骰盅,就手摇了两下,扣在桌案上,揭开,叹了口气,“唉,没借到啊。”

“没事,老弟。”魏旅长煞有介事地拍拍他的肩膀,却听王旅长接下来说道: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关总理可是曾以一封电报逼退前清、力挽共和的人物,谁说这次他老人家不会继续缔造奇迹呢?您说呢,师长?”

顾相卿不语。魏旅长的手垂下来,冷哼一声:“自民国以来,闹复辟是第二次了,一次比一次折腾。从有皇帝老儿坐龙廷以来,不知过了几千年,我就不信一个什么破共和就能毁了这几千年的制度?”

顾相卿终于表态:“毁了制度的,不只是共和。我相信,关总理的讨逆行动,顺应局势,更是响应民心。是不是,老三?”

他从不避讳在军中体现与肖凉的亲近照拂关系,骰盅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手里。顾师长把骰盅重重地放在肖凉手心。

“我相信师长。”肖凉简洁地回答。

从摇盅的那一瞬开始,肖凉便明白了,这是顾相卿做好的局,而他是逃不脱的入局人。他自九岁起就上赌桌,当然知道骰子点数的大小往往不会掌握在赌徒手里。如今的他是一把好刀,却不是那个握刀人。

“二、三、六。”魏旅长探头去瞅打开的骰盅,咂两下嘴,“哎呦呦,”他两只胳膊分别搂住肖凉和王旅长,“这共和大业可就交给你们俩啦,我老魏呢,就滚去南边儿,打打小匪。”

自古京华似弈棋。去年老总统病逝后,金匮石室之中,密诏上面的三个人开始各穷手段,明争暗斗,其中尤以于黄陂与关芝泉尤甚。

于炳经,出身于湖北黄陂。原副总统,去年正式上任为大总统。此人命极好,一个平庸之辈,却在武昌首义时被众革命党人“黄袍加身”,还没摸到头脑,就变成了湖北大都督,后来又被国会选为总统”。

奈何关芝泉是和老总统一起夺取江山的第一元老,在北洋军中积望多年。面对日渐狂傲的“关派”,于黄陂也只能做他向来最擅长做的——装傻、忍气吞声。

可就在今年春初,在对德宣战问题上,两派人因利益立场真正地针锋相对起来。于大总统亲美,关大总理亲日,所以也就造成了,一方支持中国不搅这淌浑水,而另一方则积极地要派遣劳工奔赴欧洲战场。关芝泉动用一切力量,说服各省督军、各派力量,眼看就要让于黄陂在国会上妥协点头,可就在这时,英国的一家报纸揭露了关芝泉和日本方面秘密签署协议借军款的事。

于黄陂立即反咬一口,下令免去了关芝泉的总理兼陆军总长职务。关芝泉不得已避居天津。而一向唯唯诺诺的于黄陂又为何一下子挺起了腰杆,难道是为了什么民族气节?

自是因为有掌兵符的人在后面给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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